“他说他喜欢《女孩》那场表演。”
“《女孩》，是宋若云和游雪儿再次Battle那一场吗？”
顾衍的声音沉稳如旧。
“是。”邬缘的声音低不可闻。
车里的空气瞬间仿佛凝结了一般，安静得让人不敢大声呼吸。
“也许只是单纯地从艺术上面欣赏呢，可能是我们想多了，自己吓自己而已。”
左雨干笑着打破沉默。
她可不想就这么认输，只要系统还没宣布任务失败，事情应该就还存在着转机才对。
其余两人也附和着点点头，不管真相如何，总要亲眼见到才能甘心。
但不走运的是，三人的VIP票在二楼，只能远远看到嘉宾席的位置。
而他们最关心的邬泽，更是只能勉强看到侧脸和后脑勺。
左雨刚盘算着能不能找宋若云换个位置，节目却是已经开始了录制。
这个节目是最近刚兴起的合唱综艺，嘉宾五男五女，每期节目都重新配对，若是有谁连续三次都在最低分的组合里，就会被淘汰，换上新嘉宾。
不过节目才录了两期，并没有人被淘汰，倒是游雪儿和宋若云分别惨遭垫底了一次，让左雨有点意外。
趁着主持人在台上喋喋不休地解说节目情况时，左雨三人偷偷地观察起了邬泽的动向。
他的座位在嘉宾席的最右边，左边依次是他这轮的搭档，以及其他四组嘉宾。
三人注意到，短短的几分钟里，他已经借着和搭档聊天，不露痕迹地向左边望了数次。
这可不符合邬泽的个性，他历来上综艺的表现都是一语中的，但惜字如金。
这么频繁地和人互动却东张西望，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心中有鬼。
三人还待观察，却已经轮到邬泽这对上场。
现场一下子热烈起来。
邬泽的人气本来就一骑绝尘，而他前两轮的表现也是精彩无比，让现场那些不是他粉丝的人，也都忍不住期待他的舞台。
不同于眼中只有邬泽的观众们，左雨三人这时候却观察起场下的其他嘉宾。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这个方法只是徒劳。
包括游雪儿在内的四个女嘉宾，全都是集体化身星星眼，连最傲娇的宋若云都沉沦在邬泽的魅力之下。
要从这种状态下分辨出游雪儿是不是别有所图，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暴自弃的三人干脆欣赏起邬泽的舞台，左雨只看了十几秒，就突然明白游雪儿和宋若云会垫底的原因。
这个合唱，比的是两人的配合和综合实力。
邬泽的搭档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表现得很有些不稳定，全是靠着邬泽的绝对音准和超强技巧，一次次地把她拉回来，保持住琴瑟和鸣的状态。
场下的观众自然是听不出这其中的奥妙，全都沉浸在邬泽的天籁之音里，完全忽视了这点点的瑕疵。
表演最终在邬泽稳定而悠扬的高声中缓缓收尾，观众们大声喝彩，而嘉宾台上的游雪儿和宋若云甚至激动地站起身来鼓掌。
邬泽牵着有些尴尬的搭档，绅士地向台下行礼。
左雨却敏锐地注意到，当邬泽的眼神扫过嘉宾台时，嘴角的弧度和上眼睑都有细微的变化，那正是心中愉悦的微表情标志。
嘉宾们的表现，让他发自内心地高兴，而那里，最显眼的便是站着鼓掌的游雪儿。
左雨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
她不能先入为主，影响之后的判断。
接下来的两组都没有左雨的熟人，舞台水准较之邬泽也是颇有差距，她正好把精力全集中在对邬泽的观察上。
奇怪的是，邬泽突然变得正襟危坐起来，除了偶尔安慰一下身边的搭档外，再无什么异样。
终于，轮到游雪儿和她的搭档歌手金杨上场。
三人注视下的邬泽突然背脊挺得笔直，眼神的朝向也随着游雪儿那对的走动而紧跟着变化，显然是十分关注这两人的模样。
而随着舞台开始，邬泽更是仿佛化身雕塑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似乎在仔细观察表演者的每一个动作。
一曲唱罢，左雨三人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这看起来，怎么都是中毒已深，无药可救的样子。
而且左雨还隐瞒了一个更加可怕的发现：邬泽看演出时，脸上还闪现过几次愤怒的微表情。
可两人唱的歌都挺正常，除了妒火中烧，左雨实在想不到邬泽有什么愤怒的理由。
看个正常的男女合唱都不能忍，果然很符合原著霸道总裁的人设，只可惜了还在努力给自家哥哥找台阶下的小缘了。
“你们看，我哥他看若云姐姐的舞台也很认真，说不定左左说的对，他只是在单纯地欣赏好的舞台呢。”
台上已经换成了最后一组宋若云的表演，邬缘也仍没放弃最后的希望，还在努力地观察邬泽的神情。
左雨和顾衍却是放弃了幻想，开始思考待会儿要如何委婉地提醒邬泽真相。
可惜还没等两人想出妥帖的言辞，节目的录制便已经结束。
这期的垫底是第二对上台的嘉宾，他们还在台上哭唧唧的功夫，左雨三人便已经绕到了后台，提前躲进了化妆室里。
等了一会儿，十个嘉宾们都往后台走了过来。
顾衍轻咳了一声，刚要领着两人出去拦住邬泽，却听到邬泽冷清的喝骂声。
“别挡路，你不配在这个舞台上。”
三人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随即默契地躲在门后，偷看起不远处的争执。
被邬泽痛骂的正是之前游雪儿的搭档金杨，他刚刚特意放缓了脚步，想要凑到邬泽身边闲聊几句，借机在大佬面前露个脸。
哪知道，等着他的却是一场令他莫名其妙的斥责。
“邬泽，你什么意思，仗着自己是大牌了不起吗？什么叫我配在这个舞台上！”
所谓泥人也有三分火，被这么当着妹子们痛骂，饶是厚脸皮如金杨也有些拉不下脸面。
“你自己明白。”
邬泽那双黑若深潭的眸子冷冷望过来，看得金杨不觉间后退了几步，心中忽然就多了几分心虚。
难道那件事，被他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