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美容院消耗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
服务小姐看见严语这么挥财如水，当然也明白这是个大金主，笑眯眯的给她介绍：“您看，我们最近新出的套餐，很不错的样子，您看看？”
严语接过她递过来的方案。
上面写着一些，她实在看不太懂的内容。
想当初她进精神病院的时候，还并不是需要美容的年纪。
而现在……
“请问，这个都主要包括什么？”
“有面部的保养，还有手部的。”
“其它部位呢？”
“那要消耗更多的时间，而且需要更多的……您看看这个？”
服务小姐认为严语可能是不太喜欢这种简单的规范化套餐，立刻给递出了更好的……当然，也代表着它更贵。
严语仔细看了一下。
内容的确还和刚才一样不懂。
部位什么的她倒是能看懂，唯一不清楚的是，那些使用在那些部位的……化妆品？
应该是化妆品，或者可以城它们护肤品。
“还有更好的吗？”
“还更好？”
服务员小姐在犹豫片刻后，立刻点头：“有！这是我们的霸王套餐！包含所有您想做的服务，还有最好的产品，您看一下……？”
严语有些奇怪。
靠近郑青，低声：“你觉得这个套餐好不好？”
“当然好。”郑青瞥了一眼右下角的套餐服务费，嘴角露出个讽刺的笑：“看这个价格，把黄金糊你脸上他们都赚的哦……”
“那……”严语有些奇怪，再次低声和郑青交流：“是不是咱们选错了店？”
“怎么说？”
“如果很专业的话，为什么服务员给客户挑选最贵的套餐，递过来‘菜单’时手还会微微发抖的？”
“噗——！”郑青没忍住，发出了个十分不雅观的笑声：“我都说了很贵了啊！提成超高！这种美容院，站在门口的都属于销售，你这个套餐，她至少能拿百分之二十！你说她抖不抖！”
“哦……”
或许真是精神病院呆久了，这种事都没反应过来。
严语笑着锤了锤自己的头，转过身去，和服务员小姐比对这个最好的套餐里面包含的东西。
拒绝扎针，拒绝过敏，一切能问到的，都事无巨细的问到。
说实话，这么多年了，郑青还是第一次看见严语这么认真的对待自己。
这算是一件很好的事，郑青很开心。
当她们一起躺在美容床上做按摩的时候，郑青感叹不已。
“以前上钢琴课的时候，你带我逃课，我妈总说，你这样的孩子，不认真对待学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后上了社会，绝对不会在你身上借到力……我当时就想着，交朋友嘛，要什么利，但是，看看吧，现在我真的借到力了，跟着混了个最好的美容套餐！我几个月薪水，全糊脸上了，哈哈~！”
郑青是个豁达的人，她的话，让两个美容技师也跟着抿唇笑。
严语倒是没说什么。
她一直很安静，最后在全身都涂满了该涂的东西，静静的趴好等待滋养，房间里空无一人的情况下，忽然对郑青开口。
“青青，你看我背后，是不是有一道刀口。”
“不是当年你受伤留下的么。”
认识这么多年了，郑青不用去看，就知道，这刀口是当初她在车祸之后，内脏受伤所留下的手术伤口。
严语抿抿唇：“你有没有觉得，这刀口是不是不太对？”
“刀口不大对？”
“你爸爸不是在医院做医生的吗？这种东西，你耳濡目染，也能看出个四五六来吧？”
郑青敷衍的凉笑：“我的姐姐……他是医生，但他是男科啊。这医院里分很多种行业，有内科外科，就是开刀的和不开刀的……还有诊断的，他属于诊断的，并不是技术型，所以我也没什么技术，我能看出个鬼来？”
“没技术，你也有理论吧？”严语忽然把头转过来，看着郑青：“你有没有疑惑过，正常脏器受伤，如果需要手术抢救的话，都是从肚子上割一刀……怎么会有在背后割的呢？”
对视着严语的眼，郑青的话说的十分没底气：“也……有吧？”
“你说，什么脏器需要再背后割？或者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你觉得什么手术需要从背后下刀。”
郑青安静了很久。
很久很久。
最后，在严语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什么的时候，忽然神情低迷的说了一句：“卖肾。”
“是啊……”
严语只恨自己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想到。
卖肾这种事，每每新闻报道，都是谁谁谁从身后被割了一刀，被偷了肾脏什么的。
偏巧，她身后一道刀疤……美其名曰，手术抢救，其实暗度陈仓，或许把她的肾脏偷偷拿走了。
即使严语没有说什么多余的，郑青也理解了。
“你是想让我帮你查查当初的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即使不是同一个医院，你爸爸也能稍微有点……那方面的作用吧？”
“那你可得给我一点好处。”
“比如……？”
“我要做最昂贵的美女套餐！”
“这不就是最贵的？”
“那就……立刻帮你查！但是……这事儿还得靠我爸，我尽力帮你说服他！”
郑青十分豁达的答应帮严语去找找当初那件事的蛛丝马迹，但话也没有说的太铁齿。
严语明白，郑青愿意帮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一整天时间，牺牲在美容院里。
连郑青这个手脚都非常完整的正常人都被累了个半死，可见严语得累成什么狗样。
但是严语还没有结束。
她竟然要求，在做完美容之后，让郑青给她推荐不错的美发店，说自己要去做头发。
在精神病院三年，这发型一直都是清汤挂面，现在已经长到了腰间，其实做个头发，应该有不错的效果。
郑青在朋友圈里问了朋友，最终确定了一家老店，带着严语去了。
经过发型师的设计后，严语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才做完了发型。
和郑青两个人，一起顶着十分新潮的大卷发离开了理发店。
郑青拨弄着自己的新发型，笑着说：“人家都说，从直头发变成弯头发，是心思多的表现，看来你心思变得比以前多了？”
严语闷闷一笑，搂住她的肩膀：“人总是会变的，关键是，变好还是变坏，偏巧，我是变坏的那一种，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