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面对几个警察的审讯，那些小流氓们可以说是供认不讳。
“真的没说的了！我们是收了钱，可是我们哪敢打人不是？我们知道她那腿是假的，只想做做样子，根本没想对她动什么手啊！”
“是啊是啊！我们大哥说了，就是演一出戏，把她那假腿给断了，就算是功成身退，然后钱也能拿到手，我们真没想伤人，她手指头断了，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咱们真的就是想赚点黑心钱，我老大说了，就装成左右不分，他根本不知道给钱的就在边上看着，还亲自跑来动手了啊！这事儿，咱们没胆子的，咱上个月才进来蹲过几天，不敢了……”
“就是想弄点钱啊，可他还没给啊，他说事成之后就给，就给两千块钱，也不多……我们……”
“我们真的没想啊！！”
几个警察听着这些小流氓声具泪下的说自己苦，低头窃窃私语了一下。
严语的朋友所提供的录像，的确能够准确提供这些消息，但是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再次审查了一遍，问了前因后果。
杜彩文吓得要命，可还是举起手：“警察叔叔，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是刚巧，真的是！我是特地过去的，可拍摄，是巧合啊！”
“那么巧，就拍到这些？”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能拍下这样的证据，真是少之又少。
小流氓打人属实，张大海雇凶属实，严萌背后加害也属实，证据确凿，全都清清楚楚。
这种三连证据……太像下套了。
张大海一直喊着自己冤枉，说自己就是个被骗的，他也是一时糊涂什么的，搞得和唱大戏一样。
不过小流氓的口供倒是一致，无论如何，就算是下套，也总得有人来钻，张大海就是雇凶，这个跑不掉。
杜彩文感觉警察不相信，耐着口舌，又解释了一遍。
“警察叔叔！我真的是在和严语吃饭聊天的饭桌上就听她接了个电话，然后她就要走，她所，有人要告诉她证据。
“我不是说了吗？这几天，学校里有个帖子，诬赖她在学校做援交，我这个朋友，她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儿，还是残疾，可她的出身特别好！她家爸爸可有钱了！她是大小姐，她哪能受这个诬赖啊！
“于是吃饭完就去了，我看着怕她出事啊！立刻就出门跟着她，警察叔叔，我爸是个记者，不信您可以打电话回我家去问！我从小就会使相机，我爸说了，遇见什么事，要相信警察的同时，更要记录证据。
“我平时去超市买东西我都顺手拍个照片！我说的都是真的！还有那个电话啊，是十点二十几分的时候打来的，我没拍下来，但我看了时间！不信您查严语她的手机通话记录，不是的话，我吃粑粑！”
此时此刻，严语才知道，有个能说会道的朋友究竟有多好。
也是此刻，严语才领悟，这个能说会道的朋友会胡扯更好！
杜彩文巴拉巴拉，把这套话串联的滴水不漏，甚至拍下这么重要的，能一石三鸟送进去一堆人的录像给解释都没有任何破绽。
如果不是手指头折了，严语恐怕是会立刻站起来，啪啪啪给她鼓一通掌。
唾沫横飞的说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警察看严语一直擎着那只手。
有伤，人家又没什么疑点和漏洞，该抓的就抓，不该抓的，当然要赶紧送医。
于是，那些小流氓，只是顶着个企图骗钱还没骗着的罪名，被警察教训了几句，让以后别当混子，就给宽大处理，放了。
至于张大海，他的问题还有待审查，宽大处理不了。
而杜彩文呱唧呱唧和警察说了太多了，包括很多不该说的话，都说了。
这年头的警察，和几十年前的警察可不一样。
几十年前的警察，社会动荡，坏人比现在可多的多了，运气好，破个大案子，抓几个大群体，那就是升官加职，走上成功之路。
而现在的警察……说白了，大警察还好些，抓缉毒抓贪污，下层的，这就是民警，多半都是出门主持纠纷。
谁让国家太安全了呢？国家兴盛，社会治安又好，大多数警察都是很安稳的在警察局今儿看王大婶儿骂人，明儿看小摊贩砸车，后儿又给小旅店主持一下公道……
谁都想弄点大事儿，给自己的后半生，添点彩头，也多点荣誉。
于是，在杜彩文话里听出了漏洞的几个警察，注意到……杜彩文曾经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呱唧呱唧的说了几段。
——“警察叔叔，您可不知道，我们那学校，看起来特别好，但是很乱的呀！尤其那个校长，副校长齐志国！他变态啊！他和很多女孩子都有不正当的关系，都不是女孩子自己乐意的，他有怪癖，他猎奇！”
——“警察叔叔您知道什么叫猎奇吗？就是学校里那些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他都喜欢，叫到校长办公室去单独聊天！比如说，有个妹子，可胖了，he！胸好像盆那么大！他喜欢！还有一个，是山沟沟里来的，壮的和男人一样！他也喜欢！最厉害的，还有一个变了性的，他最喜欢那个男……呃不，女孩子了！总找她谈话！口味特毒！”
——“这次，他相中了咱们严语……喏！估计就是因为她的腿啊！她残疾啊！说出来也不怕丢人，他可喜欢看外国的漫画了，校长办公室很多，好多学生都见过。那里面的女孩，全都是不穿衣服还被割了手脚的那种！我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口味，但是在咱们这边就叫人彘！就是，那种和男人那什么，可以为所欲为的！没有手脚嘛！反正是变态极了！”
——“他把严语给叫到了海天饭店，不信你们也可以去查，那个饭店很正规，谁去开过包间都会有记录的！要不是严语的男朋友去救她，估计她就被当成人彘给玩了！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她被人记恨了，指不定是怎么算计呢！”
——“听说副校长现在都跑路了！所以我才……”
——巴拉巴拉巴拉……
她说了太多，前因后果，扯了个八百里远。
但诸多警察叔叔只听到了一句——这个副校长齐志国，他变态啊！！
于是，几个警察在放走了他们之后，低声交代一句：“去这个女孩所说的学校去问问，如果是真的，立刻给上面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