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家的筵席一场接着一场,徐甘果然再未上场舞过。原来真是病了,上吐下泻,这几日折腾下来几乎脱了相,李娘子见她总是不见好转,心中也是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就当是水土不服,这几日也该减轻了,那里会如此凶猛。这可如何是好?”
徐甘吐的昏天黑地,清醒的时候极少,这一日好歹撩起眼皮,迎娘一见急忙上前,道:“可还好些?”
徐甘连连摇头道:“我怕是不行了。”
“哪里会是这样?”迎娘一双美眸中眼泪扑簌簌掉个不停。
“快别惹我哭了,我是说我再挺不住了。”徐甘使劲倒了几口气,接着道:“帮我去找我府里的朱逸之,他是个圣手。”说道此处,徐甘一歪头昏死过去。
朱逸之到来时,见到了徐甘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摊在床上,也是大吃一惊,连忙问道:“病成这个样子,怎么也不早点喊我过来。”
“起先只是以为吃坏了肚子,谁知的几天的光景如此严重,今日略微清醒些,才跟我说起先生。”迎娘见这个白胖子如此着急,想来是相熟的人,急忙开口说了徐甘病情。
“我且先看看。”朱逸之将徐甘手腕从被褥中拿出,两指搭在脉间,细细诊起,良久,叹道:“嗨”。急忙提笔书写起药方来。交待迎娘道:“你且先照顾着,我去熬药,你放宽心,她还有救。”
朱逸之将药方揣在怀中,急匆匆离去,进了傅家兄弟在侯府的小院,找了大公子的小厮冠生,让他赶紧去抓药,冠生见管家面露忧色,急忙出府而去。傅青主见朱逸之神色匆匆又遣走了冠生,道:“逸之,出了什么事情?这样慌张。”
“姑娘出事了?”
“怎么了?”傅青主听他说徐甘出了事情,急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朱逸之面前,匆忙间将书面上摊开的书籍刮扯到地上而不自知。
“刚才与姑娘交好的李家娘子来寻我,说是姑娘水土不服,病的厉害,请我去瞧瞧。”
“哦,原来如此,是我不喜她出头,让她以此为借口辞了跳舞一事。”
“哪里是?我刚去瞧过,姑娘病的厉害,三五日的光景,都脱了相了,我一把脉哪里是什么水土不服,分明是中了毒。”
“怎会如此,她在候府里能得罪谁了?”傅青主道,:“走,随我瞧瞧去?”
“这……公子不如避避嫌,晚间十分再去吧?”
“她本是我家的丫头,又刚救了臻儿,我作为大哥去瞧瞧妹子的救命恩人也无可厚非。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傅青主跟着朱逸之进了李娘子的小院,徐甘与娘子交好常在小院中盘踞,病了后,李娘子就将她留在小院里,想着肃静方便养病。
傅青主进了西厢小院,撩起床幔坐在徐甘身边,瞧着病床上紧闭双眸的人儿,没有来的一阵心疼,伸手拂了拂徐甘额前的碎发,顺着额头在她的脸蛋上摩挲了一会,心道“双颊瘦的吓人。”
“你且说说,她到底怎么回事?”傅清主并未转身,对着身后的李娘子问道。
迎娘一见进来的,正是前几日来寻过徐甘的华服公子,又见他方才对徐甘颇为亲昵的样子,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听来人问,答道:“三日前,恬儿妹子欢欢喜喜来寻我,说是在院中遇到一个娘子,给她指了一处好地方,一颗硕大花树,花朵儿粉红可爱,她与那娘子见了很是喜欢,两人都折了几束,本来恬儿很是喜欢,摆在了西厢房中,晚上,只说有些不舒服,也没用晚膳就歇在我这了,谁知道早上起来也没见好转,反倒是开始上吐下泻,越发严重了。”
朱逸之听她提到一束鲜花,心中烦疑惑道:“那花儿你可留着?”
“花儿已经枯萎了,我瞧着心烦,扔到院外去了。”
“快带我瞧瞧去。”
迎娘将朱逸之引到院中,那枯萎的鲜花还躺在墙角,朱逸之提起花枝细看道:“原来如此。”反身回到屋里,道:“公子,问题出在这花儿身上,这花儿本名字“叫出冬”花朵艳丽,最是引人喜爱,但却是有毒,常人吃了汁液,沾了花粉,都会中毒,哪怕是干枯垂败,毒性却是不减,京中原是因为它艳丽常有栽种,但后知它毒性不小,甚至有心人拿来害人,早就禁了,姑娘哪里寻到的这东西?沾了它的花粉哪里会好?还好李娘子早早将这祸害扔出了屋,不然,这会我们不一定哪里去寻姑娘呢?”
“太也歹毒了,真不知她才入府没几日,究竟是得罪了谁?多大的仇引她去摘这毒花,这是想要了她的命。”
迎娘听他二人所说,也是后背冒风后怕,细细回想,那日徐甘竟未提起到底是哪位娘子同她折花。
“可听说这府中这几日还有人得了此类病症?”傅青主问道:“你,是哪一个,恬儿为何住在你的小院。”
“大家都唤我李娘子,是府中舞姬的教习娘子,恬儿与我谈得来,贪图我的小院清净,常来常往,有时晚了索性歇息在西屋了。这几日倒没听说还有人得了这样的病症,公子怀疑有人故意为之,等恬儿醒了,想来一问便知。”
“也只好如此。这几日有劳李娘子了,你且先去歇歇吧。”
迎娘并朱逸之退出西屋,留下傅青主攥着徐甘的柔夷独自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