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清冽光辉如银河从九天洒落,夜晚静谧出奇。
裴封岩手中掐着一封信函,眉头微微皱着。这信是他送出去的玉娘子托人捎来的。信中写了一阙诗词,“一别之后,两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相思,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啊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诗中无限缱绻和眷恋,似乎唤起他与袁娘相处的往日。玉娘美艳不可方物,温柔体贴,大方得体,都让他重新忆起她种种的好。至少他所拥有的女人中,玉娘是他是多少用了心思的一个。
裴封岩接回了袁娘。
“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文采?”
袁娘双颊消瘦了许多,眼中也不见了往日的光彩,淡淡的道:“这是古人的一首诗,玉娘我聊以寄情,盼着王爷垂怜。”
“你与那徐甘可是旧识?”
袁娘没想到裴封岩会发此一问,愣了楞。
“别想蒙我,本王早看出你和她绝不是初识。我劝你还是像明白再回本王的话。”
“是,玉娘定会知无不尽。”
三日后,一架马车带着袁玉娘离开了裴王爷的京中王府。
袁娘推开车窗愣愣的瞧着渐行渐远的院落,隐在冰雪中,直到只能瞧见那翘起的屋檐。
“娘子,别瞧了,既然王爷能把娘子从那混账手中将你接回,也总会再念起娘子的。”小丫头拢了拢袁娘的披肩,道:“这一路开窗吹了不少冷风,一会儿到了驿站,我给娘子烧碗姜水,去去寒。”
“不了,咱们不回沸城了。”袁娘叹了一口气,把那车窗关上,再不去瞧。
“咱不去了,那王爷那头…….”
“对,不去了,我要去….我竟不知要去哪里,罢了,你若不愿跟我颠沛流离,就回去吧。反正我也是没个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娘子,这是为何?”
“原以为,就这样了,认命了,可是这几日,我突然不想认命了,即便是开不来金手指,没有主角光环,可也不能平白丢了穿越前辈的脸。”
“娘子,你这是说什么呢?奴婢怎么都听不懂。”
“我说笑的,你权当没听到。我且问你,你打算如何?”
小胡花急忙拉住袁娘的袖子道:“娘子,别丢下我,我自然是跟着娘子的。奴婢的小命是娘子救下的,自然要跟着娘子的。”
“罢了,总归我也想有个伴儿,那便跟着吧,随便哪一天,你若想离开,离开便是。”袁娘从包袱拿出一张纸,递过去道:“这是我在王爷面前求的最后一件东西,你收着,从此你便是自由身了。”
胡花接过来,瞧了瞧,袁娘教她识过字,纸上的字她认识的七七八八,大概也是知道是自己的卖身契。小胡花激动的攥在手里,激动地道:“多谢娘子。多谢娘子。娘子既然也没个去处,倒不如去奴婢的家乡,那里没有大梁这么冷,一年四季都有鲜花,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四季如春,特别美。”
“那岂不是世外桃源,既然千般万般好,那样你还舍得离开。”
“奴婢是被人拐卖的,自小就离开了,卖入了王府。”小胡花满脸愁容,想起自己的身世,竟然要哭出来似的。
“好了,好了,既然这样,如今你是自由身,也别称奴婢了,咱就去你的家乡,瞧瞧这室外桃园去。”
小丫头破涕而笑道:“好,全屏娘子做主。只是这一路可是路途遥远,咱们少不了还得筹备写吃食御寒的东西。”
两人心意一定,袁娘也觉心头阴霾渐散。
“娘子,我倒觉得徐姑娘倒是挺神,当日我去求她救救娘子,她让我把那信交给王爷,说是娘子给王爷的信,没想到王爷就接回了姑娘。姑娘那信写的什么呀?怪神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