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夜月如玦,月光下两人一骑,马儿散开四蹄,鬃毛乱抖,夜风大起,吹散了少女鸦黑的发丝,极快地湮没在墨色夜幕中,只留下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徐甘回想起刚才情景,突地惊出一身汗来,将刚才的事情想得明白过来,如果不是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难道......真这样糊里糊涂有了夫妻之实,日后自己将如何自处?想到此处只觉得心中无比烦闷。
徐甘用眼角的余光瞧着身后的人,只瞧见那人光洁的下巴,优雅的脖颈上微微突出的喉结,随着马儿的颠簸,起伏着,吞咽着,就连这小小的喉结都这样惑人。
徐甘狠狠闭了闭双眼,轻声道:“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好了?”
“什么?你说什么?”身后的傅青主贴过来,夜风呼啸,很快将徐甘的轻声呓语吹散了。
“没什么?公子专心驾马吧。”
今日之事,让徐甘彻底知道,他那隐疾竟不知什么时候好了,刚才床榻间温纯时,她已经感到那苏醒的男根,霸道硬朗,不容忽视,哪里还是那时柔软,伤痕累累的模样。
徐甘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这样一个世无双的如玉公子,倒底得了老天的怜悯。
两人在夜色正浓时返回了客栈,哒哒的马蹄声踏碎了夜晚的宁静,吓得徐甘连忙道:“小声些,这惊醒了旁人可如何是好?”
“平日里没瞧着你这样胆小,弄得像对偷情的人儿,怕人发现。”
徐甘心中啐了他一口,道:“公子倒是胆子大了,难道弄得人尽皆知才好?”
“好,且听你一回。”说罢,傅青主在徐甘耳边轻轻啄了一下,才放慢了速度。
*******
徐甘勉强睡了一个囫囵觉,清晨启程时只觉脚步发飘,头昏脑涨,眼神涣散,这一路上都窝在车中打盹。不知过了多久,车马戛然而止,一个耸动,惊醒了睡眼朦胧的徐甘,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府门前。
仆人们忙着卸下行囊,马匹,徐甘跟着兰亭苑的丫头小厮鱼贯而入,眼神时似有意无意的搜寻着傅青主的身影,只见那人背身立在庭院,一身华服,头顶白玉簪带冠束发,鬓若刀裁,风姿特秀。
那人回身一望,眉眼清冷,哪还有昨晚如沐春风,笑靥艳艳的模样。瞧的徐甘心中一凛,连忙收回神思。
安排妥帖的徐甘,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一惊中才发现,那夜过后,自己竟然忘了老黄,此时都回了傅家,自己又怎么去寻,想到那小奶狗竟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一阵心酸,又想到它连日的陪伴更是如坐针毡,想去寻傅青主,求他派人找找也好。
徐甘在偷偷到了长愉院,盘踞了一会,见那院中人出出进进,终是没敢直接登堂入室,心道,暗中瞧着,运气好碰到他也不一定。
等了不多时,终于逮到“落单”的冠生。
“冠生,我有事相见公子。”
“姑娘什么事?可不巧了,公子这会子真是无暇,冠生能代为通传否?”
“不,我还是想亲自见见公子。就说我这几日会在那处荒宅等他。请他一定抽空过来。”说罢徐甘匆匆离去。
徐甘躲在那荒宅破旧的大门后,一人高的荒草中不知有什么爬过,簌簌的响声,让她心惊胆战。
夜枭凄凉的叫声响起,徐甘揉了揉发麻的小腿,心道,算是白白等了,正待离开,隔着门缝瞧见不远处烛火摇动,隐约约有人直奔这荒宅而来。
待那人越来越近,徐甘屏住的呼吸才放松下来,正是姗姗来迟的傅青主。离开多日,今日回府,傅青主有不少事情料理,一下午进进出出的管事来回话,竟是一刻闲都不得的。得了冠生的信儿,才喘了口气就匆匆而来。
“这样晚了,怎地还在等?我若不来,难道要一直等下去,这宅子荒废许久,你竟不怕?”
“我非见你不可,也没别的办法。”
“出了什么事情?”傅青主见她如此说,表情也凝重起来。
“老黄,那晚,我们走时忘了老黄,你快让人找找。”徐甘言语中居然带了哭腔。
“就这事?”傅青主一笑“我只当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呢?我把老黄留在满庭芳了,有荣婆照料,你倒是可以放心,乡间生活本要比傅府中自在。”
“还有,还有,那晚,你落了一样东西,本是要还你的,可自那晚后,我也再难见你,今日突然记起老黄,也是没办法了。”徐甘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傅青主。
“你瞧见里面的东西了?”
“没,好吧,我瞧了,是个图样,不知是什么东西。”
“我就知道你凡事好奇,哪有不探一下的道理,也没什么瞒你的。”
借着引路灯笼的烛火,傅青主将那图案打开,将那破玉令的奇异之处将与她听,但隐去了破玉令中隐藏这一座宝藏的秘密,只说是傅家世代相传的宝贝,在多年前的大火中遗失了。
“反正你也是瞧见了,你们女子最是爱闲聊多嘴,留意些这令牌的下落,听闻是落在了府里哪位主子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