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璀璨,傅府内下人忙碌穿梭,一场家宴极尽豪华。
傅臻跟着哥哥参加了这一次豪华的家宴,傅青主环顾看去,于氏的两个儿女,连那八面玲珑的侄子也在席间。
自上次于南余见过臻小姐,惊为天人,日夜萦绕,恨不得长在傅家,日夜与美人为伴。只可惜臻儿深居简出,傅青主护卫的严密,出入总是三五成群,丫鬟婆子簇拥,于南余只远远的看过几次,极力的忍耐让欲望更加难耐。
能和大小姐说上几句话成了于南余最大的愿望,每个夜晚,辗转反侧时,只盼着臻儿早早入梦。心道即使能和她上一句半句,就是即可让他去死,此时此刻于南余也是肯的。
这次的家宴,于南余兴奋的几乎整夜难免,只等着宴会上会佳人。
于南余与傅臻同席而坐,却是并不用正眼看她,摆弄着手中酒杯,水杯中的美人渐渐清晰,臻儿的一颦一笑,一钗一环,哪怕是衣襟上灿烂的金光菊花花饰,都是那样清晰。一方小小酒水哪能映的如此清晰,只是臻儿的身影已经牢牢刻在他的脑中,眼中,正是“情不知从何所起,一往情深”。
即使不看,她的每条发丝都已经在他心里描画了千百回。午夜梦回,于南余总要把小时候的臻儿再去想个千遍百遍。
于氏频频举杯,招呼着儿女们给才归来的傅青主洗尘,瞥见平时八面玲珑的侄子,一个人自顾自把玩酒杯,心里气恼,心道自己这个侄子,平时最是机灵,今日怎么了,嗔怪道:“南余,愣什么神?还不赶紧给你大表哥敬几杯。姑母如何交代的?”
于南余听到姑母唤自己,收拾心情,抬起头来,眼神迅速在臻儿的脸上扫过,微笑渐渐浮现在脸上,连忙道:“是了,姑母交代我务必陪好大表哥,宾主尽欢。刚才想生意上的一点小事,走神了,对不住了。”
开席前,姑母交代,务必灌醉傅青主。席间,觥筹交错,傅青主只觉这酒甚是清爽,绵长,齿颊留香也不过如此。似乎越喝越清醒,忍不住贪了几杯,不多时只觉酒气上涌,双颊火热,通体绵软,心道这酒后劲不小,这于氏卖力的鼓动席间人儿给自己敬酒,大抵没安什么好心,可不能再喝,借着上涌的酒气氤氲的脸孔,傅青主踉跄着起身,道:“不行了,这酒后劲大,大家可别贪杯,小心明日头痛。”
在身后伺候的云岫一见自家主子这个样子,刚要上前搀扶,云曼挡住云岫,胜茗上前扶起自家主子爷,道:“老爷、夫人、公子、小姐各位主子,我家主子爷醉的不行了,奴婢将主子搀扶下去,不然明日里头痛可是什么也做不了了,主子们可别扫了酒性。”胜茗声音响脆,爽利,一连串的主子叫的顺溜。
于夫人,见这两人知情识趣,笑道:“好个伶俐的丫头,知道疼人,好,我倒没白把你送到青主房中,去吧,伺候妥帖了。”
胜茗和云曼得了夫人令,搀扶着脚步踉跄,双颊酡红的傅青主,回了长愉院,一路上,清冷夜风,让半醉的傅青主又清醒了两分。
臻儿见自家哥哥酒醉的模样,急忙交代云岫随行,云岫低声说道:“公子交代过,我待会伺候小姐返回臻儿楼,再回,公子没事,小姐宽心。”
臻儿知道云岫是傅青主手下得力的大丫头,办事妥帖,人又忠心,听云岫这样说,也略略放心。勉强又用了些。
不多时,席间人酒足饭饱,傅老爷多用了几杯,年纪上吃了亏,酒劲一来,几乎就要酣睡在席间,于夫人招呼着儿子燕垂和女儿滟儿送自己父亲回房。
于南余急忙拱手道:“天黑风冷,我送送臻表妹”。说罢也不待于氏搭话,急忙起身,招呼云岫和云穗为小姐带好斗篷,又从手中接过粗使丫鬟的灯火,为臻儿引路。让云岫和云穗一人在前一人再后5米开外,说是给臻表妹挡风。云岫一听,心底一阵耻笑,暗道,这姑少爷闹什么呢?这样也能挡风?
灯火在无边的黑暗中晃动,于南余低低开口道:“臻表妹,你长大后,我们就没怎么见过?你平素也不怎么出来走动。”
“是了,这几年我身体不大好,平时也是不出院子的,表哥又忙,哪里得见?”
“妹子,得了什么病?如今身子可大好了?”于南余从前并未对这个表妹上心,只隐约听闻这个表妹身子不大好,并不知是什么病,如今成了魂牵梦绕的人儿,哪有不急的道理。
“就是小时候受了惊吓,一直梦魇不断,睡的不好,说是冲撞了河神,被院中河神魇住了罢了。”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冲撞了河神?”于南余不解,心道,只知道小时候表妹落过水,受了凉,难道这就是冲撞了河神,心里细细回想,却是着实想不起表妹是不是落水受凉后就不大出院走动了,只可惜当年臻表妹枯黄的像颗细豆芽,自己都没怎么太关注,这时再想细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反倒是问不出口了。
于南余正等着臻儿回答,突地一阵狂风咋起,卷起院中落叶,劈头盖脸向几人砸来,于南余急忙侧身挡在表妹身前,抓起自己衣襟遮挡,将臻儿虚圈在怀中。怀中人儿,青丝如云,层层叠叠,被那恼人狂风吹乱,在于南余的下巴和颈窝处反复拂过,让他心旌摇曳,只顾想着自己云里雾里,梦境般。直到云穗上前,大叫道:“姑少爷,着火啦!”
于南余醒过神来,此时风住云歇,只觉手中一阵炙烤,火光晃眼,却原来自己的衣摆在这自己梦回温柔乡之际,被那风吹烛火点燃。
于南余急忙扔掉手中灯笼,拍打着身上衣衫,两个丫鬟上前,一阵囫囵拍打,才灭了火,却也烧掉了大半下襟,漏出低下了鸦青滚裤,皂底黑靴,就连腰间那玉佩的络子也烧了大半。
“表哥,可还好?”傅臻没见过此情景,也是着实吓了一跳,轻蹙眉头,上下打量,只见这个于表哥为了替自己挡风,弄得如此模样,心中着实不安,见那少去大半的络子,心下想,赶明个让云穗重新结一个,权当是感谢。
“倒是让表妹受了惊吓,我没事”于南余听着臻儿微微颤抖的软语,关切的语气,心道这把火倒是烧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