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徐甘被傅青主缚了双手双脚,塞在被子里。
“你是不是真的把信交给朱管家了”?
“给了,给了,真给了”。
“那你说说,朱管家多大年纪,样貌如何”?
“那朱管家,年纪轻轻,样貌很好,儒雅又很贵气,一对眼睛........有点邪气”。
傅青主一听,心道,这哪里是朱逸之,看样子必又是那对于氏的手段。按照此人的歹毒心思,想来这刺客应该随后就到。
傅青主急忙起身,拉起徐甘道:“怎么不早说,快点起身,今晚上觉不能睡了”。
“你也没问,谁知道那朱管家是个假的”。徐甘被缚着手脚,像条肉虫蠕动着。
“谁告诉你他是假的了,知道是假的,你还把信给他,成心的,是不?”
傅青主瞧着徐甘,一阵冷笑,心道听这话当,她怕是当时就怀疑朱管家的真假了,倒是低估了她的智商了。
正当二人大眼瞪小眼儿的当儿,满庭芳的院子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箭镞雨点似地从门窗飞入,吓得徐甘连连惊叫,傅青主捂住她的嘴道:“别叫了”。扯着徐甘躲在炕边,飞箭破窗而入,炕上被褥中几乎射成了筛子,要是稍慢半步二人必定成了刺猬,徐甘看着满屋箭镞道:“你要杀人灭口,也不用下着吗大力气,也不用这么多人吧”?
“你脑子吓傻了吧。这不是我的人”。
二人正愁如何脱身,突然听得院外,频频传来惨叫声。刀枪嚓嚓作响。
“外边什么情况”?
“大概是逸之这只黄雀来了。”
徐甘听得一头雾水,一双眼在黑暗中瞧了瞧傅青主,心道:“大概我们是蝉,射箭的是螳螂,逸之是黄雀,来的倒是时候,就是不知是何方神圣”。
一阵血雨腥风,刀剑鸣叫,惨叫连连,听得徐甘心惊肉跳。这自从救了那傅青主后,日日恍如隔世,命悬一线,分不清敌友,不知吉凶,日子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如脱缰野马一路狂奔,刹不住闸,说不定哪日跌了万丈深渊也未可知。
不多时,大约是东风压倒了西风,一阵风消雨歇的短暂平静后,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一队人马涌进了东屋,徐甘还坐在冰冷的地上,抬头看去,一个中年男人,一撇小黑胡子在白嫩的脸上,格外显眼,这人领头恭恭敬敬对着傅青主行了大礼,道:“公子恕罪,属下来晚了,公子受苦了”。
“起来吧,能找来,倒不算笨”。傅青主虽着普通农户人家粗布衣衫,但一身骨子里的贵族之气,却是无需华美衣衫而浑然天成。
徐甘看着傅青主双手放在身后,握在一起,腰背挺拔,青松挺立。心道:“贵族就是贵族,落魄的样子还这样有看头。”
这一队人,拥着傅青主就往门外去,徐甘向墙角缩了缩,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双目紧闭心里默默念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四周归于平静,徐甘缓缓睁开双眼,一双黑靴就站在眼前,徐甘双肩一松,道:“不管用呀”。
“你嘀咕什么?还不走”。傅青主踢了踢徐甘的小腿。
“公子我就不去了,让我自生自灭吧,反正我于公子也无用处,我生性愚钝,虽说救过公子,可公子的事情我是一样不知。带着我还要浪费米粮。”
“怎么,你倒不怕死啦,那解药也不想要了”?
徐甘心道你还有脸提解药,我救了你,你不知恩图报,反倒时刻想要我的命,不就是想保护你太监了的秘密。徐甘悲切切道:“公子要是肯赏下解药,我自然感恩戴德,不然,也是我的命,我找块清净地等着便是,我就不随公子走了,实在是给公子添麻烦”。
傅青主一见她如此说,心想莫不是她已经识破我诓她的事道:“哪那么废话,让你跟着你跟着便是,真要是着急,不如我现在结果了你,省的你到时候痛苦”。说罢劈手夺过手下人一把匕首,就向徐甘的肩头刺来。
傅青主动作迅猛,来不及防备,徐甘低头看了看滴滴鲜血滴落在徐甘的裙摆上,溅开来了,成就了血染的风采,一片血红花儿开到荼蘼模样。
徐甘心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说扎就扎,她眼神一阵迷茫,喊了一声“哎呀!好痛,我死啦!”双眼一闭,便直挺挺倒在地上。
傅青主摆弄了一下手中匕首,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徐甘道:“别装了,再装我可这用匕首招呼你了”。说罢,提起匕首佯装再刺,眼角目光却是撇着徐甘。
地上的人儿却还是半点不动,鲜血殷红了裙摆,地上的人儿毫无生机。傅青主摇摇头,喊进了朱管家。“逸之,过来看看,她怎么回事?”
朱管家,抓起徐甘的手腕,细细号了脉,又看了她道:“公子,她并无大碍,想来是一时受了刺激,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刚刚这姑娘还好好的,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是我故意拿匕首吓吓她,手下留着准头呢,谁知她这样不经吓”。
“且不说这个,逸之,你细看她,眉眼间可与那毒妇有相似”?
朱管家,低下头来细细观看地上昏厥的徐甘的面貌,惊道:“刚才情形紧急,我倒未细看,果然与那毒妇颇为相似,莫不是那孩子并没有死去?”
傅青主摇摇头,道:“当年那情景我们都亲眼所见,估计那孩子早已成焦土,那日情景,她哪里还能生还,想来这人倒是上天给我的礼物了,我们倒是可以用她做些文章,先给他着男装,把她安置在别苑,莫让那毒妇的人知晓”。
朱管家俩年点头。心道依照公子的个性,事情完事后,这小娘子是必没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