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认为呢?”傅青主见她面目严肃,紧紧抿着红唇,眼光灼灼,一本正经。心中起了戏弄之心,笑问道。
“我怎么知道,不是公子的还有谁的?难道公子能默默接受自己带了绿帽子?”徐甘像是炸了毛的小猫。
“嘘嘘,小点声,我的亲亲。”傅青主上前一步,低声道:“难道你想让全府都知道这事?”
徐甘压低声音道:“难道公子真带了绿帽子,那天晚上我撞见的就是.......”
“行了,一个姑娘家家,说起这事倒是不害羞。”
“那你还这样卖力气,又是修房子,盖池塘的。”徐甘口中小声嘟囔着。
傅青主瞧着她一副拈酸吃醋的样子十分受用。轻轻揽过她的肩头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这大宅少不得尔虞我诈,不安宁,你平素多留心些,我怕我总有顾不周全的时候。”
“既然这样可怕,公子又何不离开?”
傅青主想到自己和二叔所说,自己肩头的重任和仇恨,心下一顿,瞧着怀中的徐甘,“还没到时候,我现在还不行?你也不行,你知道我这么多秘密,我可不能放你走,你需得陪着我。”
徐甘听到从他口中所说虽是霸道,却是包含着无限柔情、期盼和身不由己的无奈,心中不禁也柔软下来。此时世间烦扰皆去,时光静谧却又是那样美好,片刻的柔情让两人格外珍惜。暗暗打定主意,帮他早早达成所盼。
不知傅青主如何处置此事?那日之事府中竟然没有传开,至那日后,徐甘在后花园,再遇到两人时,韩冲正守在身边,瞧见她远远来了,竟然掉过头去走了别路。那韩冲远远瞧见她,点了点头护着两人离去。
徐甘对韩冲的那点心思早就烟消云散,如今见他这般,也是不禁替他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团乱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这几日,徐甘频繁出入于氏的院子,一是安了替傅青主打听那破玉令的心儿,另一个是上回她瞧见于氏替那傅滟包裹伤了的手指,心中起了疑惑。
徐甘最是知道自己母亲最是晕血,小时候自己玩闹摔破了膝盖,鲜血模糊,自己母亲瞧见几乎晕倒,谁知那日见于氏如此淡定冷静模样?心中暗道:“难道母亲离开数年,改了名字,连这晕血的毛病也好了?”
每次与母亲的交谈,话里话外,她总是说傅青主如何狠辣,如何看自己那弟弟不顺眼,她只当时母亲爱护自己那个弟弟,但今日再来内宅,却让她细思极恐起来。
今日徐甘进了于氏居所,刚行到门口,就听得母亲在屋内和一人说话,提到有块玉前些日子给了二公子,让屋里人照看着别丢了?过几日有大用的。徐甘不禁驻足,靠近门口,仔细听那玉的事情,盼着她所提及的便是傅青主苦苦寻找的破玉令,徐甘还待细听,只听得廊下传来了脚步声,连忙退开门口几步,装作正从路上而来。
不多时,一人出门和徐甘几乎撞了个对头,正是二公子院里的凝芸,她瞧见徐甘,眉头挑了挑,道:“我替公子来回个话。”说罢匆匆而去,按着平时的架势,凝芸非得教训她几句,问问到底自己是什么差事来叨扰夫人,今日却是瞧了人,并没发作,反倒是自己先解释起来。
徐甘进了屋,那于氏也是一愣,面上不悦道:“你怎么来了,几时来了?”稍后又起身,拉过徐甘道:“这屋里的丫头也是不中用了,你来了也没人给我通报一声,这几日可还好?”
两人没咸没淡的说了几句,那于氏拉过徐甘的手道:“原是让你帮衬着燕垂,争下那家主之位,好将你认下,好歹有个可依靠的娘家,你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娘也盼着你能嫁了高门大户,从此衣食无忧。听闻青主的两个小妾都有了身孕,可怜你弟弟现在连个侍妾都没有,子嗣更是没个着落,我们娘几个好不容易盼来了安稳日子,等那大公子做了家主,断断不会容下你,娘哪里忍心随意让你跟了贩夫走卒过一辈子。”
“娘原来最是不耐烦高门大户,只说麻烦,当年也是希望女儿得了一有情郎就好?”
“呵呵,哪有做娘的不盼儿女好?高门大户吃穿不愁,才是女子一辈子的依靠。你可不要有小孩子过家家的想法,并不是长久之计。那多少女子嫁了贩夫走卒,丈夫非打即骂,稍有不顺意发卖到窑子里也是有的,真真生不如死。”
“嗯,女儿听母亲的就是,只是方才听母亲所说,除非弟弟当了家主,不然我这见不得光的身份哪里能有什么好归宿?”
“我的儿,你倒是通透,正是这个理,即便不是为了你弟弟和母亲,为了你自己,也是要搏上一搏的。”
“如今那大公子已经占了先机,难不成还有办法让他失了先机?”说罢,徐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正是这个理,我的好女儿。”
“可是女儿并不是大公子院里的人,平素也没法靠近那两人,如何是好?”
“这好办,只要咱娘三一条心,娘在明处,你在暗处,你听娘安排,自然有办法行事。”
“好,我听娘的安排。”
于氏见徐甘很是听话,心中高兴,喋喋不休许诺起来,徐甘打起精神,面上带笑,附和着于氏,心中却是凉到了底儿。
徐甘瞧着眼前于氏,仍然是与母亲一样的精致眉眼,面上均着桃花粉,黛眉细细勾勒,神采飞扬,此时再看,竟然和母亲的面貌大相径庭了,人说面由心生,自己母亲心慈而貌柔,心肠柔软,哪里会有这样腌臜歹毒的心思,而这于氏.....只怪自己怎地就迷了心窍信了这人话?
当初自己错认于氏,那于氏却是毫无吃惊表现,当即便认下自己,想必是识得自己母亲,徐甘想着也许能从她这里知道父母的去处也不一定?思前想后还是得与她虚以为蛇?只是傅青主哪里她还需知会,毕竟那两人腹中孩子本是无辜,何况那还是小师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