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蔹噎到了,猛咳了几声,闷了口酒,“小锦鲤,你难道不难过?”
“难过什么?”
赤蔹呆住了,“你不是……你不是喜欢他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难道还能拦他?”我道。
赤蔹忽然高兴起来,放下手里的肉,冲我眨眨眼,“小锦鲤,既然你不喜欢他了,那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本王?”
“考虑你?”
“对啊,你以后跟本王混好不好?哥带你天天喝酒吃肉!”赤蔹呷呷油乎乎的嘴,美滋滋道。
“不好!”我果断拒绝了他。
赤蔹登时如霜打的茄子——焉了。
沮丧了一会儿,仍不死心,可怜巴巴问:“小锦鲤,为何你就不肯考虑考虑本王呢?”
“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早了早解脱,我何苦非要上赶着去跳?”我道。
“小锦鲤,你可是着了风,说胡话了?”赤蔹一脸惊愕。
我将他从前给我的玉佩还给他,“我没有说胡话,从今往后,这些事我再也不沾染半分。”
赤蔹没有接玉佩,“好好的寻它出来做什么?”
“还给你呀。”
“本王连心被你抛却了,这些身外之物还要它何用?”赤蔹赌气将手里的肉丢开。
“我不过物归原主罢了。”
“那你可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拿去了便再也不可能原原本本拿回来了?”赤蔹满脸忧伤。
我将玉佩拿起来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不同啊,还是你当初给我时的样子呀。”
话一说完,脑门上便挨了一记打。
“哎哟!”我捂住脑袋,“你干嘛打我?”
赤蔹气呼呼地举着筷子,“你今日说话特别缺心眼!”
缺心眼??
有吗?
“这……这……这明明就和你拿给我的时候一模一样啊,哪里不同了?”我委屈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收了。
赤蔹不说话,一个劲儿倒酒喝,我眼看一坛子玉液醴浆半坛都进了他肚子,也不甘示弱,敞开了酒量同他喝,许是吃了死活悲欢丸无知无感的缘故,喝酒竟也不醉人了。
不多时,赤蔹便求饶了,“本王不能喝再多了,明日还要去赴佛会。”
“今朝有酒今朝醉,好酒不能放隔夜!起来喝!”我豪迈地又灌了他一大杯。
赤蔹喝完酒打了个饱嗝,趴在桌上自言自语:“我曾埋怨过你,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而你眼里心里却只有一个烁焰,如今我明白了,原来只要喜欢上一个人,眼里心里便只有这个人,其他人再也进不去。你对烁焰是如此,烁焰对你也如此,我对你,亦如此。”
我听了半天,云里雾里的,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想转移我的注意?于是拍他一掌:“什么喜欢不喜欢,别以为扯这些就可以逃酒,赶紧给我喝!”
赤蔹连忙摆了摆手,然后软塌塌地滚到桌子底下去了。
大仇得报。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拿我前次酒醉的事来嘲笑我,哼。
翌日醒来,我坐在桌前悠哉悠哉喝茶。
赤蔹从地上爬起来,揉着额头,看了看我,“小锦鲤,你起来了?”
然后看了看自己,“本王为何睡在地上?”
“你喝醉了。”我道。
“什么?你为何不扶本王一把?”
“你太沉了,我便把地板擦了擦给你睡。”
“你就这样对本王?”
“我好歹帮你把地板擦干净了才让你睡的。”
“你!”
“嘶……”赤蔹揉了揉额头,“昨天本王喝了多少?头好疼。”
“两坛酒。”
“本王还要去赴佛会,这一身酒气如何是好?”赤蔹蹙眉。
“无妨,我替你治宿醉。”
“你会?”赤蔹一脸嫌弃。
我把头发一甩:“告诉你别小看我,知不知道鱼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赤蔹认命道:“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你替本王试试看。”
我念起心诀,掐起手势,往他额头弹了一道紫光。
“咦?”赤蔹摸摸额头,“果然好了!”
我挑挑眉毛,“我厉害吧?”
“行呐,小锦鲤出息了,会治宿醉了。”赤蔹惊喜道。
我得意地摆摆手,“小法术而已,没什么。我送你出去吧。”
刚走出去,便撞见龚鲵捧着一把枣子站在门口。
“啪啦。”枣子落了一地。
龚鲵冷冷看着赤蔹,“一大清早的你为何会在此?”
赤蔹反问,“一大清早的,你又为何会在此?”
龚鲵目光一凛:“你身上为何会有她的气息?”
赤蔹挑衅道,“自然是郎情妾意,缠绵悱恻咯!”
我见龚鲵神色古怪,拉拉赤蔹的袖子:“少说嘴。还不快去赴你的佛会?”
赤蔹点点头:“小锦鲤,等本王回来再来陪你。”
说完,也不同龚鲵打招呼,径自去了。
龚鲵看着我:“鱼儿,赤蔹为何会大清早从你宫里出来?”
这可怎么解释呢?
我挠挠头,嘿嘿一笑,“如果我说他是来吃烤肉的,你相信吗?”
龚鲵久久看着我,表情十分微妙。
我与龚鲵面面相觑站了好一会儿。
“殿下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我问。
“你一直不见我,却同赤蔹有说有笑在一起喝酒?”龚鲵满眼失落看着我。
“我……”我低头看见地上的枣子,问道:“殿下又去摘枣子了?”
龚鲵没说话。
因怕他难堪,我便蹲**去一颗一颗去捡起来。
龚鲵拦住我,“不必如此!你已经不再喜欢的东西,丢便丢了,还捡回来做什么?”
那……不捡便不捡吧,弯腰确实挺累的。
我有些尴尬,转了个话题:“听闻殿下即将娶亲,还未向殿下道贺。”
“为何你知道这消息还能这般镇定?当真连我娶别人你都不在乎了吗?”龚鲵捏住我的手。
“此是昊天家务事,我是凡天女眷,听到殿下即将娶亲,理应同殿下道喜。”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殿下既将成亲,更该莫乱了规矩才是,似这般同女子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体统?”龚鲵一脸失落,“鱼儿,你从前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条条框框,为何忽然计较起这些来?”
“从前的事,只当从前论,如今怎能还一样?”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