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有些奇怪,麒翡与龚鲵同是仙尊的儿子,虽然嫡庶尊卑有别,但是为何连你这个凡界神籍的有封宫号,他却没有,只封了上神呢?”我疑惑不解。
赤蔹扭头对蚝姝吩咐道:“赶紧去将水晶殿收拾出来,供晨朔仙上小住。”
我赶紧拉住他,“哎哎哎,怎么回事?谁要在这里小住了?我可没说过!”
赤蔹哈哈大笑,“这话若是说起来,足足有九尺布那么长,你恐怕得住上三五日才能听得完呢!哈哈!”
乖乖,这些神仙扯起八卦来都这般长舌的么?
“那些个戏文传说就罢了,都是以讹传讹的故事,你只将前因后果简要地复述与我听便是。”我道。
“昊天龙族男子封宫号,女子封龙女,麒翡生母是青牛芷蓉,他为麒麟,自然没有宫号。又因为他母亲当年窃了仙尊霓丹,事后被发现,受五雷之刑而死,仙后厌恶他的生母,不怎么搭理他,仙尊也不重视他,所以他直到如今才挣了个上神。”赤蔹道。
“有些人,辛苦修行一生也没有得到神籍,而有的人,生来就是上神,这世道真是令人咋舌。”我叹道。
赤蔹敲敲我的脑袋,“都封了上神了,怎的你这呆根还没脱去?”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我捂住脑袋道。
“真是痴!你自己不也生来就是上神?你因是天地孕化的灵鲤,有万年灵气,又在凡天圣母的子虚湖里被凡天之水养了三千余年,得了这副天然而成的鱼身,所以不用靠自己修行一日,就有了神籍。”
“哎,我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得了皇天后土这般错爱。”我敲敲自己的头。
“哎,莫再想这些了,大约你的神识与我们天生不一样,注定是有些呆根在的。”赤蔹叹了口气。
“说谁呆了?说谁呆了?”我锤他。
“哎哟哎哟,别打别打!本王说错了!”赤蔹求饶。
我这才停了手。
“本王听闻你与云瑶君去魔界调查麓欢被害之事,现在进展如何了?”赤蔹转了个话。
我摇摇头,“一点头绪都没有,如今三天四界都扰得不安宁,早已打草惊蛇,哪儿这么容易找得到呢?”
“哦……”赤蔹若有所思,忽然振奋地拍拍我的手,问道:“本王还听闻,云瑶君认真要给凡天做女婿了,是不是呐?”
我惊得呆住了。
赤蔹见我不说话,着急地摇摇我的手臂,“小锦鲤,到底是不是呐?”
我缓过神来,抬起手便掐一下他的胳膊,“你整日待在这潜光宫里,究竟是打哪儿听来的这许多的浑话?”
赤蔹疼得嗷嗷叫,捂着胳膊,“哎哟喂……嘶……本……本王都说了是听闻!听闻!又……嘶……又不是本王讲出去的,你下这样狠力掐本王做甚?”
“谁让你胡乱听来的话就对着我乱学舌?”我道。
赤蔹叹了一口气,“小锦鲤,你平日里对烁焰也是这般动辄就打骂么?”
“龚鲵和你才不一样儿呢。”我道。
赤蔹认真地看着我问道:“他是如何?我又是如何?哪里不一样了?”
“我说不上来,总之哪里都不一样。”
赤蔹眼神黯了黯,忽然叹道:“你倒是一点儿都没变。”
“什么?”
“说起话来轻而易举就剜人心。”赤蔹道。
“我……我哪里说错话了?”我疑惑。
“本王也没怪你,本王只怪自己。”赤蔹一脸神伤。
“潜光君想必是禁足久了,所以人也无端幽怨起来。你若真是闲得慌,那就多请本宫过来吃茶,别有事没事让本宫的徒儿来回跑。”龚鲵一阵香风而来。
赤蔹翻了个白眼,“本王同你个大男人有什么茶好吃?小锦鲤如今是凡天的人,本王邀她来难道还要先问你不成?云瑶君少仗着前世的身份论什么师徒,若认真论起前世来,本王同她还有婚约呢!”
“潜光君,本宫再次警告你,别对我云瑶宫的人存非分之想!”龚鲵冷冷道。
赤蔹瞪龚鲵一眼,“云瑶君爱徒心切,果真是感人至深,只是软肋太明显,早晚深受其害,殿下这样高调,将来哪天会因此害了她也未可知。”
“住口!只要有本宫一日,谁也休想伤害鱼儿,潜光君几次三番说这种话,意欲何为?”龚鲵目光冷得如同一块寒冰。
赤蔹冷哼一声,“知道云瑶君殿下手眼通天,有昊天做后盾,三天四界没有罩不住的事,本王不过白说一句罢了。”
二人目光对视,怒气腾腾。
宫里的海鲜见了,人人自危,瑟瑟发抖。
我见气氛不妙,赶紧拦了过来,“哎哎哎,你们好好的干嘛吵架?”
“谁同他吵了?”赤蔹朝龚鲵翻了个白眼。
龚鲵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屑置辩。
我转了个话,“龚鲵,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去凡天没见着你,便问了你的门徒。”龚鲵道。
“我来看看潜光君很快便回去的,怎么你不在凡天等我,还亲自过来了呢?”我问。
“我知道你驾云头不熟练,又没带坐骑,所以过来接你。”龚鲵道。
“呕……”赤蔹发出一阵干呕。
龚鲵目光一凛,如数九寒冬里的霜雪一般,盯着赤蔹。
赤蔹连连摆手,拍着胸口说道:“莫怪莫怪,本王这是方才点心吃多了,这会儿子突然反酸恶心得紧。”
龚鲵招手对蚝姝道:“你们王爷这是急火攻心,须沏一壶莲子心茶来败火。”
蚝姝领命转身便要去,赤蔹伸手拦住,“本王不要什么莲子心茶,你去端一坛上好的米醋来,赠予殿下拿回去做最爱吃的酸汤。”
蚝姝又转身正要去,龚鲵抬手一拦,“潜光君现成备着米醋,想必是每日都常吃的,本宫不夺人所好,潜光君自己留着吃。”
“快去拿来给殿下。”赤蔹道。
“不必了,你只管沏莲子心茶来。”龚鲵道。
蚝姝杵在那里,左右为难。
此刻大概深恨自己是生蚝,不是那七手八脚的大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