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情妾意倒有空,竟将你闲鱼大神的本分都忘了。”赤蔹嘲讽道。
“潜光君一定是太久没吃月饼了,嘴里酸连话都酸了。”我挑挑眉。
“咳嗯……”赤蔹红了脸,“好说好说。”
“樛湛虽然嚣张毕竟是凡人,恐怕其中有当年戮龙魔首的余孽在作乱,你得空到魔界去求求大长老,才好办,况且此事昊天若是管了,回头他又说天界插手捉拿魔界的人,谁吃罪得起?”我道。
“有我,你怕什么?”赤蔹冲我眨眨眼。
我扭过头对狸猫道:“圣母等了这么久,我们须回去了。”
“小锦鲤,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本王的话?货比三家不吃亏呐!”赤蔹拉住我。
好不正经的龙。
我弹开他的手,“得空我带好吃的去看你,我先走了。”
说罢,骑上狸猫径自回凡天去了。
四界**,昊天仙尊因为魔界与佛界三方争执不休,无心理会凡界,以致于凡界渐渐不受钳制了,加之有了戮龙魔首余孽的帮助,樛湛开始知晓三界之事,野心勃勃,不再只满足于在凡界称尊,意欲长生,千秋万代掌控凡界,戚商因皇帝不敬天地神佛,背离四界契约,率领玉罗人起来兵谏,双方对立,死伤无数,果然如赤蔹所说,弄得凡界乌烟瘴气。
战乱中朝云寿终,我本欲将她元灵收在凡天修行,日后再纳入神籍,然而她在得知鱼老爹去做雨水重新修行已经不在凡天以后,怅然若失了许久,之后放弃了在凡天修行的机会,而是回到凡界,在鱼老爹的墓前化了一棵古柏。
一世空,辗转回首还是空。
前一世错过的人,这一世做了神仙仍然错过了,最后明知墓里埋着的不过是一副心爱之人的一副躯壳,仍渴望能离他近一点陪着他。
如果说麓欢对繁嫣那份无疾而终的感情是一声叹息,那朝云对鱼老爹那份痴心,可谓诛心。等了一辈子,临了连心爱之人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世间竟有如此苦情之人,痴心错付,无花无果。
自从知晓了麒翡与嫁祸醉绵针有关,我便派三个小徒时时暗中留意他的行踪,然而许久过去,竟一点线索都没有。
莫非是我多心误会了他?
“小师父,不好了!”守宫跌跌撞撞跑进来。
我站起来,“怎么了?可是探出消息了?”
守宫喘着气摇摇头。
“既然不是,你何必慌慌张张的?”
“哎呀,不是为这个事!是为、是为……”守宫急得舌头都打结了。
“是为何?”我问。
守宫喘了几口粗气,终于将舌头捋直了:“云瑶君因私窃昊天龙珀,被龙族大长老处置了殿下割耳之刑,就连殿下的昊天神籍都差点撸了!”
“什么?!”我跌坐在地上。
在凡界时我曾听说,天罚乖龙必割其耳。
昊天龙族向来爱惜羽毛,一点玷污都受不得的,一旦被割耳,那便意味着龚鲵失去了仙储之位的资格,他是因为救我而误了自己。
“小师父,你怎么了?”守宫过来扶我。
“我要去昊天!”我挣扎着起来,便往外面去。
繁嫣走进来:“你哪都不许去。”
“圣母,当初是因为我被六合暗盾打伤,殿下是为了救我才私窃龙珀,如今他被割耳,还要被夺去神籍,你为何拦着我不让我去替他申辩?”
“判都判了,你去又有何用?”繁嫣道。
“圣母,这都是因我而起,你能不能同我一起到昊天去求大长老开恩?”我拉住繁嫣。
“并非本座心狠,只是如今你去了非但于事无补,反而火上浇油,弄不好还令二殿下更添一层为女子行窃的轻薄污名,到时你二人名誉扫地,岂不乱事?”
“他因我连神籍都要被削去了,我如何能为一己声名便置他于不顾?”我执意要去。
“回来!你现在去了只会拖累他!”繁嫣冷冷道,“莫非你想看他被褫夺云瑶君的封号,逐出昊天龙族吗?”
我停住脚,“我……我想去看他……”
“去看了又如何?你什么也帮不了他,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便是稳住自己,你若乱了,他更乱。”
“我只想亲眼看看他还好不好……”我道。
繁嫣看了我一眼,“晨朔,你一向何等通透的人,却空有一颗玲珑心。此事一出,他好与不好,不必你亲自问他都晓得你在为他挂心,他若是好,自然会遣人来透消息,何须你撞到刀口上去问。”
“小师父,圣母娘娘言之有理,殿下若是有什么话,定会遣人来相告的。”
正说话,狸猫风尘仆仆进来了。
“小师父,有云瑶君殿下密书一封,请小师父启看。”
书信?
我忙接过来看,上面唯有“安好”二字。
繁嫣走过来,“二殿下这便是说,你安好他方能得以安好,你莫错会他苦心。”
我拿着信呆坐着。
“小锦鲤。”赤蔹竟也过来了。
我抬起头,懒懒地道:“潜光君你怎么来了?”
“本王来看看你。”赤蔹道。
“可是事情有线索了?”我擦擦眼睛。
“圣母,小神能否同小锦鲤单独说几句?”赤蔹问。
“潜光君你来得正好,帮着劝劝。”繁嫣说完,领着人出去了。
我双手撑着头,蹲在地上怏怏说道:“你若是来打趣我的,劝你趁早回去,我现在只想打人。”
“这个好,本王最不擅长安慰他人,但论打架却是很在行的,小锦鲤可是想有人陪打?”
我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是来幸灾乐祸的!”
“本王哪里幸灾乐祸了?本王可连笑都没笑。”赤蔹连连叫屈。
“滚,我现在心情不好。”
赤蔹在我面前蹲下,“心情不好?巧了,这个本王也在行。”
“……”我扭过头,不打算理他。
“你难道不想知道?”
“不想。”
“你先起来。”赤蔹将我拽起来,拉到桌前坐下,“你别不信,本王这便替你解忧愁。”
说着,抬手往桌上一挥,一桌酒席便呈在面前。
“这是做甚?”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