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父惯会打哑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狸猫赶紧跟了上来。
“我们明日扶灵回南域!”
“明日?那……太……新皇那边儿怎么交代?如今正值国丧,眼看着要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就要登基了,我们这时候走不符合礼法呀?”狸猫担忧。
“我受够了这礼法那礼法的!约束来约束去不都是人吗?我不打算继续待在凡界了,等我扶灵回去,我便抛了一切,再也不掺合这些污糟事儿,从此一门心思只管修行!”我不耐烦道。
听见这话,狸猫眉开眼笑,点头道:“小师父如今开悟了,徒弟替您高兴!”
我白了他一眼,“得了,你是替你自个儿高兴的!”
回到道观,我交代了明日扶灵回南域的事,三个小徒便着手去料理了,我独自一人,盘腿坐在堂上守灵。
我伸手摸了摸棺木,“老爹,我们要回家了,马上就能见到云妈妈与不荒了,你高兴吗?”
我靠着棺木,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重新选,我一定会好好听老爹的话,一辈子和老爹待在南域,一家人安安稳稳,长命百岁。
扶什么仁君,救什么万民,权位从来就是白骨堆起来的,万民只管拥戴给他们活路的君主,不管那个是谁。
眼泪从脸颊划过。
我抬起手擦了擦,一扭头,看见赤蔹蹲在我身边,吓了我一跳。
“小锦鲤,你哭了?”赤蔹呆呆地问。
“你什么时候来的?鬼鬼祟祟地蹲在这里做什么?唬了我一大跳!”我骂道。
狠狠将他锤了一顿。
“小锦鲤,你怎么哭了?”赤蔹继续追问。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龙是不是缺心眼儿?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头问他:“钟直大夫疼爱你么?”
“本王是他命里独子,如何不疼爱?”
“那钟直大夫死的时候,你难过么?”
赤蔹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抱着腿,叹了口气:“是啊,你怎么会伤心呢?那时候你还那么小。而且你与我又不同,你有魔界的母亲,还有天界的父亲,而我只是一尾孤零零的鱼……”
赤蔹跳起来,伸手将我锤了一顿。
“真是痴!钟直当时诛三族,他死的时候本王也陪着他一起死了!本王怎么替他难过?本王倒是想替他难过也没这机会呐!就凭你这点领悟,修到猴年马月也修不成鱼身!”
一边骂,一边锤。
我边挡边躲。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合掌求饶。
赤蔹冲我哼了一声,收起手,勉强饶过我。
“你突然来干嘛?”我揉了揉被锤疼的手臂。
“本王还能干嘛?来看你呗!那日见你憔悴得很,放心不下,今日料理完公务顺便过来瞧瞧,怕扰了你心神,所以风也不敢刮,只身过来的。”
赤蔹说着,凑过脑袋瞅了瞅我,嘟囔道:“哪知道一过来就看见你坐在这里哭鼻子,真个好不凄凉!”
“哭怎么了?我是人,我为我老爹哭又不丢人,哪比得你们神仙,个个板着一副天地不仁的面孔。”我驳他。
赤蔹急了:“谁板着脸了?本王几时冲你板过脸?小锦鲤你可别一尾巴扫翻一船的神仙!”
我被这话逗得忍不住笑了。
真真是一尾不正经的龙!什么样的歪理都能说出来。
赤蔹见我发笑,语气变得轻快了些:“书信已经带回去给你的云妈妈雨妈妈了,你要怎么谢本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