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命里硬塞给他的。只是老仙尊未免糊涂,他明明知道契烬只适合做个闲散无牵挂的富贵王爷,何苦还为难他去无人之巅做仙尊呢?”我叹道。
“所以老仙尊亲自挑了凝洛这个要强的儿媳妇儿,这些年昊天全靠她把持着。”
哎,难怪仙后总是脾气不好,原来是心累累出来的。
“今日封神大典,乃是天界喜事,不该为陈年旧事伤了和气,还请洪荒长老继续为灵鲤仙子行封神嘉礼。”龚鲵道。
尘泱高声叫道:“公案可以不提,然而此鱼扰乱凡界,强篡天意,无视天条,即便神籍在身也应革去名籍,押受五雷之刑!今日众神佛长老俱在,合该将她就地正法,岂能有罪不罚反而封神的道理?”
听见这话,站在我身旁的麒翡神情一动。
我也惊得浑身一颤。
乖乖,不能封便不能封吧,怎么还要受什么五雷之刑,这听着似乎比龚鲵之前受的雷鞭还严重些。
龚鲵怕我出事,将我挡在身后。
“且慢!”
一位白衣飘飘的纤瘦女子走了出来,朝着众神佛敛衣行礼,缓缓说道:“诸位可否容小神说几句?”
“华爵龙女请讲。”蓬莱仙道。
“小神听闻灵鲤当年是因为怜悯凡间之人生死无常,所以执意下界,虽然强篡天意,打乱了凡人宿命轨迹,却不是为自己私心杂念,不该有罪。她因生于灵渊,秉性天然,灵觉未开,才困于大道,如今神识开悟,理应授她神籍,引为正途。”
在座的神佛大佬看看尘泱,看看繁泱,再看看我,又看看华爵龙女,又互相扭头看看彼此,脖子十分忙碌。
若罚我,繁嫣自然不依,若不罚,便是得罪尘泱。
他们交头接耳,商议了良久之后,空觉长老摸了摸圆溜溜的脑袋,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最不忍见生死打杀之事,所以赞同华爵龙女所言。”
众神见佛界代表有了结论,想到我确实没有十恶不赦的罪孽,也都顺水推舟卖凡天圣母一个人情,纷纷表示附和。
尘泱虽然不悦,但仙尊不愿再惹起两家不合,好言相劝住了。
见众神佛都已无异议,不妥道长这才为我加封神籍,举行仪式。
待行完了典礼,众人欢聚了一阵,便各自散去。
今日昊天盛典,龚鲵自然还要被仙后另外叫去吩咐事情,于是我与繁嫣她们一同回去,走到南天门,碰巧遇见了那位方才替我解围的白衣仙子,正在那里拽一头白鹿。
“多谢仙子方才出言相助。”我过去行礼道谢。
白衣仙子停下来,看着我。
繁嫣哈哈大笑走过来,对我道:“你不认识她,她可不是等闲仙子,她是湖洋君的夫人华爵龙女。”
原来竟是梓元的母亲。
“请华爵龙女恕小神失礼。”我致歉。
“无妨。”她缓缓说道。
然后扭过头去,拽过白鹿,侧身骑上,便腾云而去了。
“多谢。”我朝她远去的身影屈膝行礼。
繁嫣见我行礼,有些好奇:“她都走了,你为何行礼致谢?”
“我行礼是自知当年鲁莽,牵累了湖洋君,心有感愧。我致谢是因为华爵龙女内心宏亮,不因此事迁怒于我,还替我解围。”我道。
“果然你是天地灵气养出来的,心有七窍,像这样的事儿,本座就体悟不来,往后你有话最好同本座直说,省得教本座猜来猜去的。”繁嫣道。
华爵龙女知晓我在凡界所做的一切,说明她在知道我的身份后曾经留心过我,她早已查清了事实,所以帮我。
我拉起繁嫣的手,笑着道:“好容易熬完了大典,我们去找潜光君吃酒庆贺吧?”
繁嫣点点头。
到了潜光宫,赤蔹一身藕色深衣,外穿一件绛纱袍,迎了出来,见了我们,眉开眼笑的。
“哎呀,小锦鲤!”
“灵鲤!”我纠正他。
“小锦鲤你怎么现在才来呢?”
“灵鲤!”我再次纠正他。
“你是不是在凡天吃过了贺酒才来找本王的?教本王好等。”赤蔹抱怨。
“哪能呢,刚从南天门出来,就直奔你这里来了。”我道。
于是各自入席就座。
赤蔹抱起一坛子佳酿,嘿嘿一笑,“今日千载难逢之喜,可要都吃醉了才好,你们谁都别想跑,须饮到尽兴而归。”
说着便给每人满满倒了一海碗,劝起酒来。
结果哪里料到,繁嫣海量,将一桌的海鲜全放倒了不说,最后还拉着赤蔹一通猛灌,直喝得七荤八素,爹妈不认。
我擦了擦冷汗:劝酒须三思。
一阵幽香袭来,龚鲵看了看满地的酒泡海鲜,又看了看醉眼迷离的繁嫣与东倒西歪的赤蔹,皱了皱眉。
“鱼儿。”
“烁……烁焰……呐!你怎么……也……也来了?”赤蔹抱着酒坛子大着舌头问。
“哎呀,云瑶君!过来一起吃两碗!”繁嫣豪迈地叉着腰,冲龚鲵招手。
真感觉今天是他们两个封神。
“龚鲵,你也来了?”我道。
“我去凡天寻你,仙侍说你们还没回去,我便猜你定是到潜光宫来庆贺了。”龚鲵道。
“那你是来找我吃贺酒吗?”我问。
“我来接你回家。”龚鲵轻声道。
我怔住了,抬头看见龚鲵的眼睛,璀璨如星辰,又如月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
眼睛里哪会有星辰月光?我一定是喝醉了。
我赶紧使劲晃了晃脑袋。
我成为了专揽三天四界闲事的闲鱼大神,便将三个小徒收入我的神籍,他们也不妄修行一场,终于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了。三个小徒也都尽职尽责,每天专门搜集三天四界的各种消息给我听。
这日风和丽日,我坐在子虚湖畔,龚鲵枕着我的腿,我替他掏耳朵。忽然有一种时日变得很漫长的感觉,风轻轻拂过子虚湖的水面,吹在脸上,仿佛时光倒流回那个清晨,我为了龚鲵给我签名,卖乖替他掏耳朵讨好他,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龚鲵睁开眼睛看着我,“想到什么事这样高兴?”
我低头看着他俊朗的脸庞,侧身枕在我膝上,衣领渐开,正双目如星地凝视着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一摸鼻子,竟然流鼻血了。
乖乖,艳阳天果然容易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