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笑了，“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还在生惠子的气？想用这个来吓她。”
“这些年，惠子是对小昊的关注不多，但当年小昊怎么来的，你也清楚，惠子也苦，你多多谅解她。”
当年！
我痛恨自己当年要出面承担那一切！
我起身要走。
岳母伸手拉住我，“兴哲，你和惠子的事还没说明白呢，你到底是咋想的啊？”
我意见坚定，“我要离婚。”
岳母瞬间翻脸。
“离婚？你说的轻巧，是忘了当初结婚的时候都说了什么啊？我告诉你，我可是有视频有证据的！”
“当初，你酒后侵犯了惠子，按道理，该把你抓起来蹲大牢的，惠子不计较，是看在你求婚诚恳的份上。”
“如今，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仅不给老婆钱，还想离婚，这世上没这么好的事情！”
“十五万，没有十五万，你就等着名声扫地吧！”
我给的最后体面，被岳母亲自撕下。
她嚷嚷的很大声，在这里喝咖啡的人都是附近写字楼的白领，有几个人似乎还认识我。
不认识我的也拿出了手机拍照看热闹。
我没有理会。
看清这一家人的真面目，我漠然了。
转身离开咖啡厅。
6
手机铃声响起。
“你老婆王惠在我手上，想要她活着，就拿十五万来交换，不然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十五万，第三次听到这个数字。
对方飞速说完时间和地点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岳母在身后跟出来，“怎么了？是不是惠子出事了？”
我摇了摇头，“工作上的电话而已。”
朝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岳母迈着碎步跟随在我身边，“兴哲啊，你别瞒着我，是不是惠子出事了？”
我停下，“你怎么猜到惠子出事了？她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岳母知晓我听到的电话内容，按我以前的性格，必然会着急地拿钱去救妻子。
现在的我，平静得仿若无事发生。
她的演技不算好，支吾了半天没有出声。
我没理会她，直接回了公司。
十分钟后，岳母打来电话。
“兴哲，我收到电话，惠子被绑架了，人家要十五万，你快点救救惠子啊。”
“好。”
“兴哲，你什么时候去送钱……”
我挂断电话。
吩咐人去调查王惠半个月前的去处，以及，这十五万之间到底有什么牵扯。
岳母再次给我打来电话，我都是直接摁断。
包括几次绑匪的电话。
临近下班的时候，岳母直接闯进了公司。
“魏兴哲，你这个负心汉，你老婆出事了，你怎么能坐得住啊！”
“想当初，你酒后做了错事，是我女儿原谅了你，你要不然是要蹲大牢的啊！”
“可怜我的女儿啊，怎么瞎了眼爱错了人哟！”
她夹杂了方言，号啕大哭的奔走在每间办公室，寻找我的身影。
旁人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但骂我的魏兴哲三个字清清楚楚。
碍于我的身份，这里没有人敢乱说话。
我带着助理到走廊上，与她迎面撞上。
岳母上手就准备给我一耳光，被助理拦住。
“惠子被抓了，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各位领导都看看啊，魏兴哲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他在外面有了人，要抛妻弃子啊！”
在助理的锐利眼神下，员工低头不敢多看多听，乖乖回到自己座位上。
“魏总，我这就叫保安把她赶出去。”
被岳母认为是领导的人对我低头听令，岳母愣住。
岳母同样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把我当成寻常的上班族。
“不用，我和她一起去救人。”
我带着岳母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岳母回过神，“兴哲，你别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怕耽搁太久，惠子会受伤，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我没理会岳母迟来的道歉，径自驾车开往警察局。
岳母蒙了，“兴哲，不是去银行取钱吗？怎么……怎么来这里了？”
我微微一笑，“有困难就要找警察，这是自小就该懂的道理。”
“给钱只会助长绑匪的恶习，并不能真正解救王惠，找对了帮手，王惠才会平安无事。”
“可……可你不怕你那些混账事被抖落，先抓你吗？”
我望向警徽，“正好，我再报个警，查一查当年在酒店迷晕你女儿，对她侵犯的那个混蛋到底是谁！”
7
我和王惠是大学社团活动的时候认识的。
我们并不是一所大学，但我对她一见钟情。
数次表白，都被她拒绝了。
毕业那天晚上，她的班级组织团建，很多人喝成一团烂泥。
抱着最后再尝试一次的想法，我跟到了酒店。
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人侵犯过了，场面很难堪。
赶巧，她的同学们过来房间，撞上我在床边为她整理衣服。
误会就这么造成了。
王惠哭得很难过，我不忍心她被人看不起，就认下了，高调求婚。
岳母是农村人，很注重名声，王惠的事在村里很丢人，是我跪下再三认罪，全了所有人的颜面，除了我自己。
以为做了件好事，却被拿捏了这么多年，最后，这把刀再次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报案了王惠失踪事件，将绑匪的电话登记交给警察。
岳母数次明晃晃地阻拦，被警察留意到。
在警察问话的时候，她竟然直接状告我当年酒后侵犯王惠的罪名。
我最后一丝的善意，被岳母浇灭。
比起岳母，我手中证据更多一些。
岳母直接指控我，而我拿出一个U盘，陈述过往。
“为了我喜欢的女孩子，我自作主张瞒下了一切，但事后我调取了监控视频，这个男子的身份，拜托警察查个清楚。”
岳母始终不信，还坚持认为我在说谎。
我已经配合警察做完所有工作，准备离去。
岳母扯住我的袖子，跪在地上，不解地问我，“兴哲啊，你就拿出十五万便能救回惠子，你为什么不愿意，如果惠子有了什么意外，小昊就没有妈妈了啊！”
我轻轻掰开岳母的手指，再次告诉她，“小昊死了。”
“当年的那个男人不是我，小昊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没办法移植骨髓给他，所以他死了。”
“因为王惠失踪，准备好的手术不能进行，小昊病情恶化，没有合适的骨髓，所以他死了。”
指着户籍部，“就在这里注销了户口，办理了死亡证明，小昊真的死了。”
岳母晕了过去。
8
我刚从警察局出来，就收到陌生电话。
“魏兴哲，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耳朵里传来王惠的惨叫声，以及她的呼救。
“老公，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爱你啊。”
好廉价的爱啊。
我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松动和柔软，任由那边进行表演。
“明天下午三点，看不到钱，你老婆就等死吧，要是警察来了，你老婆也活不了。”
“好。”
我答应了。
电话挂断。
愚蠢的人并不知道，我手机里装有监听器，警方随时能监控。
迟疑了片刻，我调转车头，开往许久没有回去的家。
刚停下车，就有人冲了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反手将我按在车门上。
“给我五万块钱，我就告诉你你老婆的下落。”
我眨了眨眼，事情的发展增添了多样性。
钱，我当然不会给。
在我沉默的三十秒内，男子被身后赶来的保镖擒拿住。
“魏总，您没事吧？”
男子震惊地看着我，“魏总？”
“你不是个臭上班的？什么什么总？”
我轻笑，上班就上班，怎么就臭了呢！
王惠看不起我，连带着她的朋友也看不起我，却用着我的钱。
这个人，交给了警察。
如我所预料中，这场绑架，是王惠和别人联手做局，为了十五万。
也不知该说绑匪是心太大，还是被王惠忽悠住了。
即便看到我往警察局跑了一趟，也敢信我真的不带警察就到约定地点。
自然，现实教会他们做人。
在场的七个人被一网打尽。
王惠被好吃好喝的供着，手上没绑绳子，身上也没有伤口。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拿着鸡腿，吃得油光满面。
令人倒胃口。
几个人被铐住，包括王惠，她扔下鸡腿，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张牙舞爪地要冲到我面前打我。
“魏兴哲，你怎么敢报警，你是想让我死吗？”
警察将她摁住，我站在距离她三米的地方，觉得有点近，又退后半米。
“我是在救你，我相信警察。”
警察也在一旁安抚，其实，都已经看出来，人质和绑匪是一体的。
我被这伙人怒骂。
平静地面对着，我再次跟王惠说，“小昊死了。”
可惜，她依然无动于衷。
9
在警察局不到一个小时，就盘问清楚。
这几个人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也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
有一个人没顶住，交代了所有，其他人为了抢功，没有一丝隐瞒的和盘托出。
带头的叫林泽，和王惠是大学同学。
林泽欠了钱，需要十五万，王惠主动包揽了这件事。
王惠的处理方式就是跟我要钱，我没给，就有了这起策划的绑架案。
林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王惠身上，王惠二话不说的认下了主犯的身份。
她提出要见我。
“老公，我们和解好不好？”
这个女人很天真。
以为我不计较，他们所有人就没事了吗？
已经违法了。
而且，我并不会和解。
我与王惠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她手上戴着手铐，后面有两个警察。
她眼中带着泪水，湿漉漉地望着我，乞求着我。
这样的她，我第一次见到。
婚姻七年，都是我卑微的望着她，而她盛气凌人的享受我的爱意。
“法律会给出公平的结论。”
言下之意，我不会放过那个林泽。
我眼睛不瞎，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有猫腻。
抛下儿子，去找男人，能有什么清白关系呢？
王惠不做骨髓手术，并没有回岳母家，而是找了这个男人。
看到调查结果，我气笑了。
我爱的女人啊，就是这么对我的。
若不是儿子的病，恐怕我还要被欺瞒下去。
“老公，我就是跟你闹着玩而已……”
我轻笑，“王惠，没有人是傻子，就算你揽下主犯的罪名，林泽还有一个从犯，他逃不了惩罚的。”
王惠双手握拳，忍住跟我动手的冲动。
“老公，他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就是一起胡闹，恶作剧，没必要较真的。”
我摇了摇头。
“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而已，谁能不犯错呢？当初你不也是……”
她对我挤眉弄眼，暗示着什么。
不就是当初我昏了头做的“好事”。
我平静地看着她。
她见我不接话，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好继续说。
“老公，你还记得毕业那天，你在酒店里给我下药，趁机对我做了不轨的事……当时我报警的话，你根本不会有今天的风光。”
“老公，我知道不该提这些往事，可是人都会犯错的，我给了你机会，你也给别人一个机会，好吗？”
我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王惠想要再说些什么，我示意她先打开看一下。
她带着疑惑，急促的打开，想快点继续跟我谈判。
片刻，怔愣地盯着那张纸。
小昊的死亡通知书。
“不可能？怎么会？你为什么不救他？”
她拍着桌子站起来质问我。
直到此时，她才真的相信小昊死了。
但眼里没有作为母亲的心疼，只是问责我的过错。
我再度递给她一张纸，骨髓匹配结果，比王惠做匹配的时间还早。
“关于刚才你说的，当年酒店事件，我已经报案了。”
盯着她的双眼，我重复描述了当年的经过。
“小昊不是我的孩子，至于是谁的，想必你也知道。”
当年，我怜惜王惠被人欺骗，现在想来，也许灌醉她的人，是她愿意配合的人。
脑海里陡然想到一个人。
我对旁边的警察说道。
“我今天看到林泽的背影，跟当年在酒店走廊上的人很相似，建议警察先生好好审问。”
王惠咬着牙，整个人崩溃了，“不可能，不可能。”
“当年明明是你……你自己也承认了……”
我冷笑道，“若不是我出面认下，你想过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一个女孩子，被人酒后侵犯，还找不到凶手……
王惠嘴里除了不可能三个字，已经说不出别的有用内容。
我直接起身离开。
10
走出警察局，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跟那一天晚上很像。
王惠或许是为了面子不得不认下我所做的事。
但后来，更多的是，我金钱上的不吝啬。
聘礼一切按照她的要求来。
车子买了之后也给她。
除了我妈妈强硬要求的房子之外。
充足的面子，满足的物质，王惠说不出什么不好。
这些，都是林泽给不了的。
怀胎十个月，我更是卑躬屈膝配合她的所有无理要求，哪怕多任性，都没有拒绝我。
即使知道她心情不好故意折腾我，我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小昊出生后，她对儿子并不好。
我知道她有心结，也没怪她，寻思着经年累月，总会改变的。
儿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待他如同亲生。
想着王惠时常冷漠的看着儿子，我便多了些宠溺。
儿子生病，我也尽心尽力的出钱出力。
却没想到这母子俩的心从来没有靠近过我。
儿子带着遗憾离去。
妻子带着不甘被关。
呵呵，一个家，七年，就这样落幕了。
11
岳母试图找过我，但我没接电话，顺便拉黑了她。
她再也没办法闯进我的公司，蹲在门口骂街，也会被保安拉走。
当我不念情面的时候，她无计可施。
病了，饿了，都与我无关。
警察果然是值得信赖的，很快就查清楚，林泽的确是那天晚上侵犯王惠的人。
王惠半推半就。
我在警察局看到了林泽的供词。
纵然心中对王惠没有了爱意，觉得自己能心如止水地面对一切，可看到内容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气得发抖。
王惠虽然酒醉，但和林泽亲密接触的时候，意识还是清醒的。
林泽说，王惠对他早就有情意，毕业那次，王惠是心甘情愿的，算不上是强迫。
而且，那晚之后，王惠去找过他，想要让他负责，但被他拒绝。
呵呵，我真的是大傻子。
觉得自己很聪明，借机娶到了喜欢的人。
原来，一直被人家当作备胎。
结婚之后，林泽和王惠一直有联系，王惠经常接济林泽。
数目累计接近一百万，林泽没什么工作，游手好闲，就把王惠当成提款机，而王惠乐在其中。
这次是林泽赌博欠了钱，十五万，是王惠养大了林泽的胃口。
换句话说，也是我养大了王惠的胃口。
林泽的朋友知道得很多，七拼八凑就知道的差不多。
林泽见兜不住，如实交代了。
而王惠在得知小昊死了之后，就一直陷入沉默，警察每次审问，她只有一句话，想要见我。
思量再三，我还是带着一肚子怒火去见了她。
12
隔了不到十天。
她憔悴不堪。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上挂不住肉。
我与她朝夕相对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是精致漂亮的。
而现在，像是失去了生机，整个人丧得如同枯草。
面对面对着，沉默了十分钟之后，我率先开口。
“林泽都已经交代了，你真的不知道小昊是谁的孩子吗？”
王惠忽地泪流满面的摇摇头。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她抬头看我明显不信的样子，眼中懊悔，“当时我以为是做梦，梦里实现了我所期盼的一切。”
“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你，我以为……以为那就是一场梦，梦醒了，现实给了我打击，我承认那时候是我不对……”
我质疑的看着她，“那你为什么还会去找林泽，让他负责？”
她垂着头，“兴哲，你不懂，得不到的，总会带着一丝期盼。”
我懂。
她其实是清楚的，或许后来是真的醉了。
也许是第二天我说的太过肯定，言之凿凿，让她以为那晚我也占了便宜。
我仰头大笑，“王惠啊，我真的栽在了你手上。”
“对不起，兴哲，对不起，我后来是真的爱上了你，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婚后我虽然见过林泽，但我真的没有和他有任何身体上的关系，我对你是忠诚的。”
“忠诚？”我把这些年的账单甩到她的脸上，“这就是你的忠诚？”
用老公的钱，接济别的男人，这就是她的忠诚？
这些日子，我调查了她的全部，知道得越多，我越恨不得回到过去，杀了当初愚蠢的自己。
我把她的一份病历扔了过去。
“除了结婚当天，你履行了妻子的责任，尽了夫妻的义务，其他时候都是在推三阻四。”
“说来可笑，我们夫妻七年，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好不容易，你怀孕了，可你却瞒着我打掉，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王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那些日子，她气色不好，我给她买各种补药，做她爱吃的。
用尽了心。
却不知道，她刚打掉了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眼中泛起泪花。
我对不起我的孩子。
13
王惠掩面痛哭。
我心中的痛，她永远都不会懂。
“你说爱我，其实爱的都是我的钱。”
“我满足了你的虚荣心。”
“可你从来不好奇我的工作。”
“婚礼那天我父母没来，你也不关心。”
我吸了吸鼻子，逐渐冷静，平静的告诉她，关于我的身份。
我不是什么寻常家庭，父母也不是很忙不在本地。
家里有上亿的资产让我继承。
只不过我一腔情意都给了这个我家人根本看不上的女人。
爸妈同我冷战，虽然没有断绝亲情关系，但也少了许多帮助。
妈妈虽然不喜欢王惠，却还是给了房子。
爸爸觉得王惠太过算计，但还是给了我工作，让我管理子公司，能养家。
“如今，我放下了你，也回归到事业，我爸妈看到我这些年的努力，决定让我继承集团。”
“可惜了，这些钱，都没有你的份。”
“如果，你那个孩子还活着，就会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王惠，你的余生就活在后悔中吧。”
与她最想要的咫尺之隔，曾经握住的幸福，被亲手甩掉，这种感觉比得不到还痛苦。
剩下的事情，我全权委托给律师，再也没有见那些人。
离婚办得很顺利。
王惠在确定我不会见她之后，死心签字了。
什么也没有给她。
她沉默的接受了。
14
王惠自杀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一丝意外，也有一丝释然。
她的宣判结果，律师告诉过我，关押几年罢了。
罪不至死。
但这只是法律上的宣判而已。
道德上，王惠给自己宣判了死刑。
当年，为了面子，她将错就错。
现在，为了面子，她宁愿选择死去。
办理案件的警察把一封遗书递给我，这是王惠唯一的遗物。
我没看，转身就用打火机烧了。
警察虽然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口述了王惠的请求。
王惠想和儿子葬在一起。
我没意见。
儿子骨灰盒一直寄存着，刚好可以连同王惠的骨灰盒一起交给她的妈妈。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我不会出钱再做任何事。
然而，看着疼爱过的儿子的照片，心中还是唏嘘不已。
听说，王惠的妈妈看到两个骨灰盒之后，直接疯了。
那又如何，已经与我无关。
15
爸爸妈妈十分高兴的迎接我回家。
仿若过去那七年就是给我成长的机会而已。
如今我长大了，懂事了，还是他们的好儿子。
一年后，我相亲认识了新的女孩。
她不是富家女孩，但她充满活力，阳光开朗。
我把过去的经历当故事告诉她。
她说：“好巧，那天我在医院取药的时候看到你了。”
“我不懂你的故事要描述什么，但我看到，你对儿子的心疼。”
“我想，这不会是一个坏人的。”
我结婚了。
我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们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