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看到哥哥的瞬间,赵烺二话不说,直接朝着赵焕走去。
这小半年来,赵烺心中是有太多问题憋着,正打算与自己的哥哥问一个清楚。
似乎是察觉了有人靠近,赵焕也是回头看向身后一眼。
好巧不巧,兄弟两人就这么一眼对视上了。
虽然赵焕正贴着假胡子,戴着头巾这些伪装,但这一看正脸与眼神,赵烺也是确定了此人正是自己的哥哥。
不等不说,这等伪装还是十分到位,在赵烺印象里那位戴着金丝眼镜,总是一副智珠在握样子的学者外貌实在相去甚远,活脱脱伪装成了一个西域胡人。
同样的,赵焕也一眼瞧见了赵烺发现了自己。
不等赵烺开口说些什么,赵焕一瞧见弟弟也是一愣,随即转身就走。
赵烺怎么会让哥哥走脱?同样也开始加速,避让开人群朝着哥哥追了过去。
赵烺的身手与反应已经的极快,几分钟就跑过了小半条街。
但是赵焕那边却是奇怪的紧,明明只是走路的样子,速度却是极快,不多时竟然隐隐约约将赵烺甩在身后。
与此同时,赵烺能够感觉自己肩头的印记在隐隐发热,想必是哥哥用了某种右鲁侯之术。
如果真的这样下去,只怕真的给赵焕当街溜走了。
所幸现在赵烺对于身体的把握已经又上了一个台阶,在简单的调动之下,他的右眼再次灼热起来。
一时间,他眼中的世界都慢了下来。
其实经过这么多次的使用,赵烺也发现这右眼之术本质并非让时间变慢,而是自己对周围的感知与对身体的控制都进行了一个飞跃。
在这种状态之下,对身体的使用大大提升。周围密集的行人也好,前方地上的疙瘩也好,都不再成为赵烺的阻碍,甚至可以让赵烺借力向前。
这不多时的功夫,赵烺就拉近了与哥哥之间的距离。
前方的赵焕自然也留意到身后的变化,他脸色几变,最后扭身冲进了一处小巷子里。
赵烺自然也跟了过去,同时还顺手摸出一枚铜元放在路过的一位小乞丐的碗里。
转瞬之间,这两兄弟二人就于小巷中走了数百米,已经抵达的巷子的深处。
而随着进入人数的不多的小巷深处,前方赵焕的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
“大哥,前面就是死胡同了,再走就不方便了。咱两兄弟这么久没见,还是好好多聊聊。”
眼见前方的赵焕渐渐放缓了脚步,赵烺也开口道。
赵焕苦笑一声,抬手撕下了自己脸上贴着的假胡子和头巾:“没想到你的身手也这么好了,果真是血脉非凡。”
“嗯?你不再继续瞒着我了?”赵烺有些惊讶的问道。
赵烺玩味的看了看赵烺:“我还有什么好瞒你的?你连我是黑莲教圣子的事情都知道,这些细枝末节,让你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赵烺不由得瞳孔一缩。怎么回事?这些哥哥又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在最早拿到哥哥的锦囊之后,赵烺就发现自己一直活在哥哥的监视之下,不论是冲县还是血媒村之时,哥哥的锦囊都可以救下自己一命。
区别就是冲县时自己并没有使用,血媒村里锦囊生效了而已。
再到后来,哥哥送到自己身边的秀秀救下自己多次,最后京城危机之后更是暴露出了背后哥哥的手段。
可以说在北平之时,赵烺始终活在哥哥的阴影之下,虽然哥哥多次救下自己,但是赵烺也无法确定哥哥究竟是意欲何为。
毕竟那诡异的梦境中,吸吮自己鲜血的哥哥给予赵烺太过严重的负面印象。
“大哥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书虫?”赵烺眉头紧锁,似是在质问赵烺又似在自言自语。
赵焕点点头:“的确如此,不过你可别误会,这书虫可没对我通风报信,我只是知道书虫落到你手上,你早就应该从它哪里得知真相才是。”
赵烺心中苦笑了一下,想来哥哥应该没猜到,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当年的真相吧?
“好,我还是信的过哥哥你的。所以,你这些年在外面做准备都是为了给父亲报仇?那么为什么又不肯出来见我?”
面对赵烺的质问,赵焕叹了一口气,竟然说出一句外语:“ Und wenn du lange in einen Abgrund blickst,blickt der Abgrund auch in dich hinein。”
这是一句略显艰涩的德文,好在赵烺也是留洋回来的学子,马上听出了这句著名的名言,同时用中文缓缓的念了出来: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凝视着你。这…你到底怎么了,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如果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呢?虽然没有血脉关系,但我们还是一家人,二叔也在为父亲的事情不断努力…”
没等赵烺说完,赵焕就开口打断了他:“有些东西,我不方便解释,但是我不常回家也是为了不连累家中人。至于二叔…
对于他的做法我不认可,以你的聪慧,以后一定能知道真相,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不多做妄言了,我和他谁对谁错,你以后自己去判断。”
赵烺眉头微皱,他听出了赵焕的言外之意,十分不满的说道:“怎么,大哥你还是打算留下几句谜语就走了?这次是不是还有什么锦囊?”
赵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俊朗的面容挂上了温和的笑容:“言重了,在北平还好,在这里我并没有什么锦囊可以帮你了。
不过,当初保护你是为了让你不入这个局。既然你已经深陷其中,我也不必再横加制约。”
说着,赵焕抽出了腰间配剑,连带剑鞘一起递给了赵烺:
“这是我们父亲当年的兵刃,名唤赤霖,这些年的我一直带着。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现在就交给你了。
我幼时被黑莲教养大,先是作为祭品,再是作为用于邪神转世神的御圣子。
当父亲将我自幼在炼狱中长大稚童从黑莲教手下救出时,我就已经将他与母亲视作自己真正的家人。”
赵焕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你应该也知道了,自己血脉有异。这些年我故意装作你的身份,表现出与众不同的特异,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