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事情交代清楚,对接完毕之后,趁着天色还早,赵烺与李广踏上了回京的路。
与他们一起回京的有一位警备队员,还有五位受害者中的那个孙大四,至于其他几个受害者,由于本来就被关了许久,有被涂君仪迷晕,现在还要在村里有修养。
就在临行之前,一位带着斗笠的村民顶着阳光走到了二人身边。
“王村长,你怎么来了?关于你儿子的事情,我会办好的,你不用多做担心。”
赵烺看着来人开口道,虽然没仔细看斗笠下的脸。但是赵烺清楚,这个时候能自由行动的村民也就只有王村长一人了。
王村长抬起头,可以看到在烈日下,他的脸真不自然的抽动着。看来即使是带着斗笠,他依然在被阳光灼伤。
但他强忍着这种痛苦,给赵烺递上了一个盒子。
“这是我地牢里那位…朋友的衣冠盒,这十年是我对不起他,之后我接受了死刑是我应得的。
但我们村子也是有好人的,他就是,但求赵公子派人将这个衣冠盒埋在城北的荒墓里,他的妻子也脏在那里,具体那座坟我不知道…就埋了就好。”
看着双手发抖的王村长,赵烺无言的接过盒子,朝他点了点头。
之后众人没有耽搁,一路直接回了京师,好在出山之后有车在等着,不然还不知道要多久。
当天夜晚一回宅邸,已经奔波了一数天的赵烺直接沾着枕头就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这几天在血媒村他可谓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不好在事情都已经解决,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中午,京报新栏‘民国奇谈’的办公室内,脸色憔悴的赵烺打着哈欠来到了办公室。
“呦,赵大记者,您回来咯,咋还挂彩了?这几天收获如何?”一见赵烺进来,忙的一脸憔悴的吴记者笑着问道。
虽然赵烺一向伤势回复的很快,但是昨晚在眉角的伤痕似乎是因为在脸上的关系,恢复的较慢,只能先贴上纱布。
赵烺挤出笑来:“你真别说,收获很大,咱们只怕的要名动京师了,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写着报道。”
一边说着,赵烺将一份材料递到了吴记者的手中。
吴记者看着材料,脸色慢慢从调笑变成惊讶,最后变成了兴奋:
“还有这等事情?已经证实了吗?还真是人比鬼吓人三分啊,这三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怎么会有这档子事情?”
“事情已经证实,晚上就会出结果,报道你先写就是了。”瞧着吴记者一脸兴奋,赵烺明白自己这位朋友算是没有白交。
“行,交给我就是了!”吴记者拍着胸脯保证道。
说道这里,赵烺突然想起了在报社里帮忙的秀秀:“对了,秀秀她人呢?怎么没有瞧见她?”
“这真不知道…她今儿请假没来上班,我还以为你回家之后她留着照顾你了,不过昨天之前她都一直有在,可能有事情吧?”吴记者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本来还想找秀秀问清楚那香囊的事情,既然如此,那秀秀的事先放在一旁,现在赵烺要好好准备一下给血媒村之事做一个了结了。
……
深夜,京师警局城北分局。
“回局长,三位受害者的家属李老爷、赵老爷、蓝先生他们都到了。”城北分局会客室前,一位警员对着他们分局长毕恭毕敬的说道。
大肚翩翩的局长摸了摸自己秃头:“我知道了,那就计划的去准备。”
一边说着,局长一边拐进了会客室,会客室内,三位脸色严肃的中年男子正在会客室内等他。
“金局长,我弟弟遇害的案件有下落了吗?”其中一位稍显年轻的一点的一见局长进来,就迫不及待的发问道。
另一位穿马褂的年长男主则是一脸阴郁的看着局长:“都四五天过去了,这才有结果,金局长真是做事稳健啊。”
最后一位连忙起身打圆场:“李老爷,赵老爷都先息怒。这等大事发生之后,金局长也是日夜操劳,现在帮我们几家找到了凶手,我们应该感谢才是。”
三个有的唱红脸,有的唱白脸,有的和稀泥。完全没有把金局长放在眼里,似乎只是来警局找一个说法的。
金局长呢,也不生气,他也是见怪不怪了,在这所谓人民为主的民国,反倒是这些买办商人最有地位。甭管他们做的什么黑生意,只要上头有人。什么敢可以做。
金局长挤出一脸虚伪的笑容:“今天请三位过来,肯定是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这才敢叫几位爷。你们先稍安毋躁,我们坐下来说。”
说着,金局长几步上前,在自己的位置坐定,挥手示意几位手下将证物带上来。
一位文质彬彬的警员推着小车走了过来,车上堆着一个个包好的证物。
这位警员带着警帽,但是帽檐压的很低,似乎不像让人看到他的样子:“报告金长官和各位先生,以上是我们收集到的证物,接下来由我进行案件陈述。”
“可以,你且好好的说,让几位爷听个仔细。”金局长抿了一口茶,老神在在的说道。
文质彬彬的年轻警员点点头,指着证物开始讲了起来:
“民国七年,九月十五日凌晨叁时,三位被害人在城北东巷酒肆离开后,行走至案发地点三河胡同时,遇到了罪犯一行。
三位嫌疑人已经酒醉,缺乏完备的反抗能力与辨识能力。罪犯一行乘此机会将三位嫌疑人迷晕带走,因为使用的是美利坚进口的吸入式乙醚,所以后续的尸检中没有检查出来。
罪犯是一伙人贩子,专门抓捕活人与一个暂定命为黑莲教的邪教进行合作。部分人被完好贩卖到山村,部分人被当场取血身亡。
这三位被害人正是属于后者,在被掠走并带到犯罪场所之后,罪犯取出了受抽干了受害者的血液,值得一提的是,这边抽取血液使用的手法是使用针管于颈部大动脉放血。
在剥夺受害者的价值之后,罪犯在将受害者抛尸在案发地点,后来颈部大动脉处的伤口被人用刀具刺出了对称的伤口,并有意制造妖怪杀人的流言。
其目的是为了掩盖之前发生的案子,让犯罪嫌疑……”
“砰!”
那位李老爷愤怒的一拍桌子,吼道:“金局长,你手下的警员怎么回事,讲半天都讲不到是谁杀害了我弟弟,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先走了。”
那位刘老爷同样脸色阴郁:“这位警员业务很业余啊,案件经过阐述的乱七八糟,金局长就用这种不成器的手下搪塞我们?”
不知为何,当听完这个案情回顾之后,几位老爷的脸色一下子都阴沉如水,全都胡乱发泄一通,准备离开的样子。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一直对自己这些买办商人毕恭毕敬的金局长竟然带着警员们挡在了门口。
金局长依旧带着假笑,但是脸色暗藏着的狠厉之气让几个老爷都为止一惊,心里暗道不妙。
只见金局长冷笑着说道:
“几位老爷要去哪里啊?急着要走吗?!不过也难怪,你们当然得马上逃走了!”
“毕竟你们可就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