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媒村的郊外,漆黑的夜色之下,两道身影在树影间飞快的穿梭着,如果是旁人见了,只怕会以为是两道鬼影。
在前面被追的自然是赵烺,此刻他已然满头大汗,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又快速被冷风吹干。
那五伤使用邪法之后的身体素质似乎犹在赵烺之上,跑起来的速度更是快了不少。
但是五伤似乎实在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竟然被只练了一个月轻功的小记者赵烺借助茂盛的树木辗转躲避,一时间也追不上赵烺。
“咳咳咳…”不过即使暂时来开了距离,但是时间一长赵烺直感觉自己呼吸间带着一股子血腥味,仿佛肺要炸开了一般。
同时这双脚也和灌了铅一般沉重,身体其他地方姑且不论,就只是这两处的崩溃就让赵烺无法再跑多久了。
然,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赵烺不知如何突破困局之际,前方竟然出现了一大片的白色影子。
正是五伤操纵的纸人从前边围了过来!不曾想那五伤看似鲁莽,却有这等心机。
眼下已然避无可避,赵烺只能强忍着周身的不适再次抽刀。
借着向前奔跑的劲头,钢刀直接将纸人们断做两截。但这围上的纸人属实不少,几次挥刀之后,赵烺的速度也随着慢了下来。
眼见着后方的黑袍五伤即将追赶上来,赵烺心中更是着急,只能强行逼着自己加快了脚步。
然而,急则出错。这忙着加快前进的速度,赵烺却忽略了来自脚下的威胁。
那被斩断的纸人在地上依旧可以行动,而好死不死的,一个被半身斩断的纸人探出手来,抓住了赵烺的脚背之上。
赵烺来不及躲闪,被这纸人绊了一个踉跄,直接重心不稳,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在后方紧追不舍的黑袍五伤见状大喜。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趁机扑向赵烺痛下杀手,反倒是掐了一个手印,先让那群纸人一拥而上。
密密麻麻纸人涌来,也不知五伤合适布下的这些伏兵?还是自己刚好踏进了他们的陷阱?
眼下,纸人们那一个个惨白面孔上僵硬的笑容正对着赵烺,手中的铁器泛着夺命的寒光。
生死危机之前,赵烺又想起了前几日荒坟之上面对纸人时的那种状态,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眼下只能重新进入那种状态。
没有丝毫拖延,心之所动之下,赵烺又感觉到自己的右眼在微微发热。
纸人们靠近的同时,他不闪不避,反倒是主动仰起头看向了各位纸人。
就往如秋天的寒风割倒稻草一般,赵烺眼光一扫过到何处,何处的纸人便应声倒下,转瞬之间,密密麻麻的纸人倒了一地。
后方的黑袍看呆了,直愣愣的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原来前几日是你破了我的纸雾大阵法…噗!”
不等赵烺起身攻击,黑袍五伤倒是先吐出了一捧血水,他身上缭绕着的血雾也瞬间淡了许多。
而赵烺又岂会放过这种好机会?不等起身,直接拔枪将仅剩的最后一颗子弹射向了黑袍。
“砰!”
与之前的刀枪不入一般的体魄不同,伴着枪声的是黑袍法师一声凄厉的惨叫,子弹确确实实的打穿了他的胸膛,在黑夜之中盛开了一朵血花。
还坐在地上的赵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就这么仰面倒地的黑袍法师,这之前仿佛不死不灭一般的邪道,就这么没有了声息。
来不及惊喜,赵烺迅速起身,猛的一刀砍下了邪道的脑袋。
之前五伤那诡异的不死给赵烺带去严重的心理阴影,眼下可不能再给他使邪术的机会。
“嘶……咳咳咳。”
看着五伤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到一旁,终于得到喘息之机的赵烺直接瘫坐在地上,而这一放松下来,他才感受到浑身上下传来的痛楚。
有一路狂奔的肌肉酸痛,也有几处撞到树枝时的伤口——不过最要命的是,此时滚烫着的右眼!
虽然刚刚解决了那些指纸人时又传来了一些凉意,但是对于右眼的剧痛来说,仿佛是杯水车薪。
强烈的痛楚从眼眶直袭脑髓疼的赵烺,一时间赵烺直想在地上打起滚来。
猛的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涣散的意识回正些许,赵烺迅速伸手探入怀中,拿出了一个锦囊。
这个锦囊正是哥哥赵焕赠送的那个包着木雕的锦囊。
之前在荒坟脱困的第二天苏醒后,赵烺便发现锦囊中的木偶上满是裂痕,而自己的不适感也随之消失了。
当时赵烺就在想,说不得正是这个锦囊,将自己身上的痛苦嫁接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打开锦囊掏出木雕,有了直接接触之后,赵楠身上的痛苦开始大大减轻。
不过随着痛苦的减轻,雕像上开始也布满了裂纹,这裂纹的中心正是雕像的右眼。
几分钟后,只听啪的一声,木质的雕像竟碎成了碎片。而赵烺那从右眼传出的巨大痛苦,也随之消散了十之八九。
看着满地的木雕碎片,赵烺长叹一口气,自己这神通广大的哥哥,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有时像是在害自己,有时又像是在暗中帮助自己?
但是此时并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赵烺又检查了一遍地上的黑袍法师尸体,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将那头颅用布包好,带在身上,迅速转身离开。
且不谈那另外几位黑袍法师,以他现在身体状态,就算被村民围住也是危在旦夕,指不定就折在这里了。
所以即使浑身上下再怎么疼痛,赵烺也只能咬着牙忍着,先去和李广他们汇合。
趁着夜色一路急行,终于来到了李广他们藏身地点的附近。
正在赵烺打算绕到小山坡后与他们汇合时,赵烺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瞧见了山坡旁的一个枯木下,一朵花瓣奇异的白色小花正散发这微光。
这……不正是罪状中所夹的那个样本,也就是血媒村的盛花吗?如今得见原物,赵烺觉得更加眼熟,仔细想想,这朵花似乎在……
是了!鲁班右书之上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