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赵烺和涂君仪不断靠近,宗祠之中的村民们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开门将两人放了进来。
刚才的战斗他们在宗祠里没有瞧见详细,只是听见了枪声,在现在才出来探查的村民眼里,威胁最大的是外面那两个端着枪的军大爷,而不是这个年轻人和女子。
既然对方肯主动让人来接触,那应该也没有打算对寨子痛下杀手才是。
在搬开堵在门后的杂物之后,大门缓缓敞开,赵烺才刚走进去,就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竟然直接跪伏在他们面前。
多谢几位恩人相救,大恩大德莫齿难忘,若不是几位到来我们这地方的乡民只怕要全部丧命于那畜生之口了。
为首的老者,颤颤巍巍的磕着头,同时嘴巴动的飞快,感谢的话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随着他的话语,还有两位年轻女子端着一个盘子朝两人走来,盘子上都是一些摆放凌乱的首饰与碎银,显然是临时凑出来的。
“这点谢礼还望恩人收下,切莫要推辞。比起我们的性命,还是这些东西实在不算什么。”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对过于急切的示好也是尽量减轻两边发生冲突的可能。
赵烺苦笑的收下了这些东西,倒不是他差这点钱,但是他很清楚,收下东西,反而能让对方更加安心。
不过看来这边的流寇匪患闹得很凶啊,在有人救下他们时,竟然第一反应是向来的人这般示好,防止对方宰了野狼之后连自己一齐宰了。
此地毕竟不是北平广州附近那种相对承平之地,看来混乱的程度也是非常严重的。
见赵烺两人接下了这些金银首饰,那几个老头也舒了一口气,正如赵烺所料这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眼见气氛缓和下来,赵烺便于几个老者询问起这次袭击的情况,而涂君仪更是凑上前拿起随身携带的药物去帮那些在斗争中受伤的人处理伤口。
在几位老者的叙述中赵烺得知,在此村子周围的狼患一直都十分严重,他们也几次组织过猎户进山打狼,不过基本上并没有太大收获,狼的数量还是居高不下。
但是这种野兽最多就是有一两只突入村子,也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直接大量进村袭击,这完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次来袭的黑狼非常奇怪,不但身子比日常山里的狼大上一圈,而且个个悍不畏死,凶狠无比。
这群狼的袭击之中,恰好处于农闲时节的村子多数壮年男性都外出务工,猎户也都恰好不在村子里,老弱妇孺无力抵抗,许多人都不幸遇难。
要不是借着这处格外高耸的宗祠躲藏,只怕全村百来口人都要亡命于狼口。
赵烺眉头微皱,出言问道:“那在这次狼群来袭击之前,你们有做过什么事情吗?比如进山打狼之类的引发矛盾之事,或者村里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为首那名老者连连摇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咱村里的猎户都不在呢,哪能进山打狼啊,其他事也没有发生,太平的很。”
他旁边的另一个矮个老头,倒是想起了什么:“不过前些天倒是已经发生过几次野狼袭人的事情,这都是从张家妮子失踪那次事情开始……”
“行了!这事能有什么关系?别在这胡诌诌了,让恩人笑话就不好了。”
为首的老者似乎似乎地位颇高,虽然对赵烺唯唯诺诺,但是对自己村子的其他人倒是凶得很,直接喝止了另一个老者的话。
“村长俺错了,你别生气哇。”另一个老者慌慌张张的说到。
赵烺想起了之前在营地听来的情报,这村子的事故就是从之前一个女孩子失踪开始的……看来的确有一些关联。
想到这里,赵烺阴下脸来:“你继续说,别管你们村长。”
大村长愣了一下,正想说什么确实好巧,不少对象那个赵烺暗藏寒意的眼神与按在手枪上的右手。
这下可把他吓得一个哆嗦,直接闭上了嘴巴。
老汉看了一眼身旁吓得跟鹌鹑似的村长,还是有些畏畏缩缩的,但是当他的目光扫到了周围满是伤痕的乡亲们时,他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
“这位爷,那是小半个月前的事情,出事的村头张家妮子是原来村里猎户女儿的孩子,她没有亲爹,是一个不知从哪来的……野种。
后来他母亲嫁给了村里的其他人,她就跟着她外公过,他外公很疼他。
而且他外公也是村里打猎的一把手,所以过的也算优渥。不过上个月他外公寿终正寝了,他母亲和后爹也就打算给女儿许个人家。
具体俺也不清楚,似乎是和隔壁村的刘家后生有了婚约,但是那刘家后生却突然入一伙叫什么黑莲教的鬼门路,被官兵抓走了。
俺听说他母亲本就不喜欢这个野种,早就想把这个女儿打发出去,然后就把这丫头许给了……许给了村长家的儿子做小妾。”
说到这里,老汉看了看一旁的村长,后者没有说话,只是阴着脸。
“在之后就是村长的儿子带来上去迎亲……好像是发生了一些不痛快的事,然后没多久这妮子就失踪了。”
赵烺点点头,扭头看向村长:“那这位村长,你愿意和我说说那时发生了什么事么?”
眼见事情说破,村长倒也光棍的很,点点头道:“我家出了这丑事,也没什么好隐瞒,就是我那不肖子仗势欺人,强占了那女孩的身子。之后又塞了一些钱给他母亲后爹,想这些事情搪塞过去了。”
“然后这姑娘就失踪了?他的父母在之后也被野狼袭击而死?”赵烺想起了他在营地中听到的情报。
村长愣愣的看着赵烺,十分惊讶,这个外人竟然也知道这些事情:“的确就是这样,听说是他父母还想把女儿卖去别的地方……然后他女儿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