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烺由李广搀着往甲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见到了许多此前被救下的乘客。
那时赵烺昏迷之后,秀秀用随身携带的药草调配了解药,分给乘客们服用,将多数的乘客从昏迷中救醒。
醒来之后的乘客们回想一下晕倒前的经历和周围的景象,再由李广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也都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自然对救下自己性命但是赵烺三人感恩戴德,尤其是那些之后被抓上来的乘客,他们可是实打实的遭受了一顿独打。
这路上他们一瞧见李广赵烺,自然是慌忙不迭的感谢和送礼,还没走到甲板赵烺就被塞了一堆红包和礼物。
虽然接受被救者的恭维不错,但是由于接下的事情不方便让他们看到,所以赵烺也就婉拒了他们跟过来帮忙的想法。
一到此处楼层与甲板的交接处,李广将赵烺扶好,自己则掏出了一根撬棍到前面去撬那处的门板。
足足忙活了小半天,这门板才被撬开了一条缝,露出了里面的密道。
“这机关这么难打开的吗?你当时是怎么进去的?”一旁靠在墙上的赵烺有些疑惑的问道。
“其实这是有机关的,只是我找到东西之后匆忙离开,这门的机关似乎被碰坏了。少爷,所以说你是怎么发现发现这地方的?还有这个藏在甲板之下这么大一层又是咋藏住的啊”
李广搀扶着赵烺向前走去,两人进入的是一层黑洞洞的船舱,就算此时正是阳光最烈的白日依旧一片漆黑。
“空间错位的小把戏罢了,只是之前那晚祭祀时我只怕吸了一些迷药,所以思维慢了一些,后来才想到。”
赵烺叹了一口气,那天晚上的事情看着诡异,但是就是一些建筑学上的技术。
在上等舱与甲板之间还有一层用于祭祀的夹层,通往此层的入口平时被正常的入口覆盖,需要拨动摸个机关,或者像现在这样撬开木板才能进入。
如果是在平地的楼房中凭空跳过一层本来会让人轻易发现,毕竟通向上层的楼梯会格外的长。
但是在船是在漂浮在海面上的,哪怕有一定的斜坡也不会被发现。
建造者利用了这一点,将上层舱与甲板的交接处附近,乃至整层修成倾斜,于是楼梯处向上拱起。
再加上一些特殊的建筑、涂漆方式,在视觉上加强了两层距离不大的印象,于是这个机关就建成了。
上述的这些东西,赵烺都在进入这祭祀用船舱的路上与李广拆开来说了个清楚。
不过听到头,李广还是有些不解的挠挠头,他虽然也读过书,但是这么奇诡的布局还是难以理解,他无奈道:
“他们造一个船还整的这么复杂,也不觉得费事吗?”
“用于宗教祭祀的话,有些弯弯绕绕也不奇怪,不然他们在陆地上随便找一个地方祭祀都方便的多。干嘛要在这渡轮上螺狮壳里做道场?
至于这建筑学方便的听着复杂,但是对于一些专业人士来说,应该也是不过如此,我说的对吧?
田兄!”
说道一半,赵烺转头对着黑暗的角落笑着说道。
“赵老弟果真还是聪慧过人,正如冲县时一样。不对,应该是更胜当初。你是怎么发现我这个死人的?”
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从暗处走出,他一把扯下了头上的面罩,露出了一张赵烺和李广都熟悉不过的脸。
前冲县警署署长,田子防。
不过与当初红光满面的田大署长不同,眼下的田子防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黑,眼袋深重,如同一个重病的将死之人。
“咱俩也算老熟人了,你的身形我还是有印象的,不过当时匆忙,你有极力掩饰,并没有认出来。”赵烺看着一脸戒备的李广,摆手示意他放松下来。
“关于你的死,我在京城刚好听到同事提到你的‘尸体’的失窃案,自然留了一个心眼。话说拄拐的乞丐之前就被你雇佣的,这次你又雇了他一次?”赵烺笑着问道。
田子防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你也是通过他才又想到了我?不错,他们虽然下九流,但是拿钱办事,找他们…方便。”
田子防的声音十分沙哑,看来昨晚时那怪异的声音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也不知道田子防遭遇了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田兄你现在这样子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来救这个女人?”赵烺说着,指了指田子防身后躺着的女子。
这女子人身鱼尾,正是前日海母鬼祭上的祭品。没想到转了一圈,田子防与她竟然藏回了这船舱之中。
田子防没隐瞒,十分了当的说道:“先说我自己的事罢,那日妖僧一镖就打中了我的要害,正常人只怕是当场就会死去。
不过我所修右鲁侯之术虽然不善作战,但是求生大有一手,在昏迷了数日之后,竟然在棺材中重新苏醒了过来。”
“的亏我没给你安排火葬,不然也没有这一出事情了。”赵烺有些好笑的说道。
田子防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也亏的赵老弟你挑的结实好棺材,我差点没能活着从里面出来,死过之人得又死上一遍。
所幸我这诡术也算有点门道,除了这死而苏生,还能强化身体,让我气力大增。”
“这诡术的代价就是田兄你现在这副样子?”赵烺叹了一口气道。
“一些必要的代价罢了,白日不得见光,寿命远短于常人,每日周身痛楚…赵老弟你无需自责,这些都是我自找的,当初还差点害死了你。”田子防木然的说着自己的遭遇,仿佛这都不值一提。
“只是可怜我这妹妹,因我为那黑莲教办事不利折兵损将,竟然被那些天杀的狗东西卖到了船上!”说道这里,田子防脸色终于有所波动,咬牙切齿道。
“这…那令妹身体可还好?我同行的伙伴中还精通药理之人,或许能帮上忙?只是她这鱼尾是怎么一回事。”
一听赵烺所言,田子防急忙说道:“这鱼尾怎么可能是天生,是那些畜牲用针线和缝上去,也不知道他们下了什么药,我妹妹至今昏睡不醒…
赵老弟,就让我腆着脸麻烦再你一次。如果你那朋友真能救我我妹妹,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