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大师声音中,带上了一抹惆怅:“这就要从几百年前说起了,老夫慢慢讲吧,你且就当做故事来听。”
“对了,说起邪灵入侵吴三桂的心智,你认为这大概是什么时候?”慕容大师突然问道。
赵烺低头想了想:“大约是在他成为汉奸之前吧,这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个汉奸了。”
慕容大师声音似乎是笑了笑,然后开始了漫长的叙述:
“这你可就猜错了,他变成汉奸,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其实之前其他几个人人也是这样,他们并非是接触了邪灵才堕落,而是在堕落之后来接触我们,寻求力量。
吴三桂是在入关之后,才前往鲁侯墓接受这股力量的,与你在地宫中的那一次遭遇不同,很多时候我们都选择与被占据的人融为一体,而非是完全抹杀他的存在。
如果选择了后者,那么自身的存在会极其不稳定,如果遭受重创,就会慢慢自灭。
就比如我那个强行占据了吴圆身体的同胞,眼下应该已经自我奔溃灰飞烟灭了吧。
在寻求到了我的力量之后,他开始借助这股力量,在中原大地率军攻伐,甚至最后杀死了南明的最后一个皇帝,最后被满人封了王爵。
这期间,他也被正道人士多次袭击,不过借助我的力量,也成功活了下来,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一点精神上的隐患。
本来如何功法,就是极其容易导致精神问题的一门邪术,修习者不少都是精神病,或者说一体多魂者,而最后吴三桂不知不觉中也分裂出了两个人格。
你在进入他梦境时,他应该还在不停的回顾者自己年少那段光辉历史吧?这是他一生的荣光,那个忠军爱国的吴三桂和大汉奸吴三桂,变成了两个完全水火不容的人格。
不过当时,汉奸人格还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吴三桂依然在野心勃勃的做着自己权力的春秋大梦,并且在往年发动了政变。
虽然他打着匡复汉人江山的口号,但是得益于他前半生的精彩表现当时中原各地并没什么人支持他,甚至由于他在进军中犯下了滔天血债,奇门人士还在他称帝之后,进行了第二波袭击暗杀。
其中就包括了我——或者说这具身体的本尊,鲜卑族萨满法师的末裔,慕容离。
最后刺杀他的奇门中人尽数败于他手,而吴三桂的肉体也被彻底打坏,当时的主意识为了摆脱了肉身的束缚,选择了进入刺杀者慕容离的身体。
当时他手下的反清大军已经溃败,但是获得了新肉体的他,也放弃了吴三桂的身份,同时前往了当时的北京,现在的北平寻找机会。
他计划潜入皇宫中,寻找一位皇室后裔的身体融合,是的,直到那个时候,他还在做这他那个当皇帝的春秋大梦。
不过他却没有发现,他体内的一部分分裂意识,已经与慕容离残存的意识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隐藏的新人格——也就是我。
慕容离与那个分裂人格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就是杀死邪灵,杀死叛国者,杀死这个彻底步入邪道的魔头,而我自然也是如此。
在他潜入皇宫的时候,我突然发难,让他的行动暴露,当时他就被京城的八旗军以及关外来的萨满法师围攻,虽然它只有一人,但是却凭借高超的能力杀出了重围。
不过当时已经,如风中残烛的他,彻底无法应对我的反噬,并且到京城郊外的时候,精神与法力彻底崩溃,变成了现在这个秘境。
而我也彻底夺取了这个身体的控制权,虽然无法离开秘境太远的距离,但是还是能在北平之内活动,于是便在这里隐居了下来。”
说到这里,慕容大师停住了话语,他似乎是在感慨这一切跌宕起伏的离奇遭遇。
“所以说,那之后邪灵便暂时死去了…而奇门泰斗,慕容大师也就诞生了吗?”赵烺低声问道。
慕容大师声音中出现了一抹感慨:“也不完全是,一开始,我还是换过几次名字的,直到最近几十年,才重新用回了慕容这个姓氏…算了,没事,对你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那你为什么又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难道和20年前重新出现的邪灵有关?”赵烺问到一半,好像想到了什答案。
慕容大师肯定的回答道:“的确如此,一个新的邪灵诞生于人世间,导致了那个秘境中的残留意识开始复苏,而我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甚至还不知不觉的把新的宅邸建在秘境的影响范围之内。
也就在前几天吧,他彻底占据了主动权,并急不可耐的对我发起了进攻,打算吞噬我,抢夺这具身体,我怎么可能如他的愿?我宁可可自毁,也不愿意重新变成他的一部分。”
赵烺叹了一口气,默然看着眼前的那具干尸,接下来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虽然很感谢您为杀死他做出的牺牲,但是您岂不是也把自己搭进去了…你完全是燃烧了自己的灵魂和他拼到油尽灯枯,这样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慕容大师的声音越发飘渺,似乎正如赵烺所言,他正在慢慢消失。
虽然如此,慕容大师还是用最后的声音道:“早在数百年前,我就该死去了,能活到现在,也是赚了。
再说这无休无止的长生,对我来说也不一定是福气。当初整体的意识体崩溃成了秘境。而秘境中发生的一切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无数被束缚在其中的分类灵魂,在我的意识深处嚎叫着,哭泣着…
到了最近,这些梦境已经开始出现在我清醒的时候了。你应该看到在秘境之中,填满地板的残魂了吧?他们的悲鸣时刻在我的脑海中回响。
相信我,这种折磨比肉体上上的任何酷刑都可怕。
然而我却什么都做不到,一旦我自杀,邪灵就会失去制衡,重新开始慢慢复苏。同样的,我也没夺取秘境的能力,只能在外面默默的忍受着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