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棺村?您的意思的棺木的棺吗?”赵烺愣了一下,出声问道。
虽然这两个字读音无二,但是赵烺多少从语境中能猜出一二。
清远脸色微沉,他看着四周道:“这村子四周环水,周遭是林,看似乃山清水秀之象。
然,此水并非水中之泉,而是一圈并未波澜的死水,这周遭之木并非向阳,而皆是向阴的鬼木。且不说这村子坐南朝北,生气无法聚拢,那死气却是越发严重。”
虽然赵烺并不懂这些风水的知识,但是也听出了清远的意思:“道长的意思的,这村子风水极差?”
“如若只是极差还好,但这村子不仅仅的极差,其内布局却是过分的方正齐整,齐整的不像是建筑,更像是一处处构件。
棺椁之上的构件!赵施主你眯着眼睛瞅瞅,这一件件房子似不似一片尚未铆接起来的棺木!?
这种棺木构件,不像是给活人住的,更像是给殉葬的活祭品住的。”
听着清远这般说,赵烺也是脸色一变,他向后退了几步虚着烟看着这封棺村,还真就如清远所说一般,是一片尚未铆接起来的棺木!
同样在赵烺身边的副手也听见了清远的说法,顿时变的面有戚色,有些不安的上前道:“赵队长,既然这样,那咱们还要进村修整吗?”
赵烺吸了一口气,转头问清远道:“既然是给活祭品住的,那么岂不是说这里的村民会遭这黑莲教之徒的毒手?”
清远点点头,捻着他的白胡子道:“正是如此,这些黑莲教众可是连采生折枝都能做出来的歹毒之辈,祸祸一处村子对他们来说也不足为奇。”
关于这个在之前听警署武官有提及的采生折枝,赵烺在回府之后也有听过。
这是一个提现人性中最恶毒一面的罪行,那些黑莲教众会将幼不经事的小孩子拐走,再将这些可怜小孩子摧残一番后,变成畸形与残疾的可怜虫,最后进行乞讨或者邪祭的行为。
此时还是光绪年间,照片并未普及,但是当赵烺瞧见画匠画出那些被弄断手脚,弄瞎眼睛,弄成哑巴,甚至关在罐子中养成畸形的模样,赵烺实在是不忍直视……
难怪在十年后他们会制造出那样的血媒村哪样的惨案,原来早在这时候他们就已经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恶徒了?
听着清远这样说,赵烺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更要先行进村了,断不可让村民为黑莲教众所害,护的一方周全,也是我们的职责。”
说着,赵烺也是一马当先的向村子行去。
眼见长官再次身先士卒,一众兵士自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赵烺自然不是莽撞的冲进去,一边带着众人行进,一边对着身后的士卒们说到:“就按照刚才说的,先确认其他两部人马的情况,再与村民交互,同时这里再加上一条,不得单人行动,须得三人一组。”
二叔赵溶手下这队警备部队不过三十余人,但都是改制之后从禁军选出来的好手,手上都有汉阳造的火枪,如果正面冲突想来是不会怕黑莲教之流,但如果是暗地里的手段…
赵烺心中思量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率领这一众部下走进了村子里。
然而一瞧见官兵们来村,这里的村民们都纷纷从街上跑回家中,随即再把门给紧紧合上。
“赵施主,看来你们官家的名声不是很好啊。”清远道长这个出世之人倒是言语无忌。
赵烺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道:“应并非是这重关系,这里地处深山,一般不会有官军扰民的情况。”
看了一眼那些紧闭的村户木门,赵烺从村民投过门缝传过来的目光中并没有看见恐惧,更多的则是敌视。
“清远道长,您之前说,操纵死尸的玄妙远不如操纵活人,但在我看来不是如此。”赵烺叹了一口气,看着清远道:
“这些村民虽然没有中什么邪术,但是显然已经被更直接的方法控制了。”
清远有些不解的看着赵烺,不过赵烺身后的副手却是先一步开口道:“赵队长您的意思是,这里的村民都是被收买了?”
“嗯,只怕正是如此,用一些小恩小惠收买村民,挑动与官府的对立,这样黑莲教办事也会方便很多。”赵烺点了点头道。
“行了,各位就继续按照计划行事,我现在给大家分组,一时辰之后所有人回到这里来找我和清远道长汇合。”
随着赵烺一声令下,一众警备官兵纷纷散开,只留下赵烺与清远老道长在村子中间。
“看来贫道的确是出世太久了,竟然连这些细枝末节都不懂了。不过赵施主,还容贫道请教,为何不去找本地的村长,而是要待在这村中里的空地?
村子明面上也是官府治下的,说不定他也能给我们一些帮助。”
赵烺摇了摇头:“自古王令不小乡,其实乡镇村的治理,官府也没有插手的权利。况且这村里的人既然都被收买,那村长自然不会放过,说起来赵某也是吃过亏的。”
赵烺这话可是实打实的教训,之前的血媒村村长就是前车之鉴,往往一地长官就是当地与黑莲教勾搭最深之人。
清远捻着自己的长胡子,如有所悟的点点头:“看来这修行不能出世太久,有些大道,暗藏在实事之中。待到我此行结束,说不得还得在入世修行一番。”
赵烺看着这一把岁数的清远道长,没想到人家这求道之心竟然如此坚定,果真修道之人就是非同一般。
不过……按照之前在灵堂上所听,二叔赵溶提到父亲是为了他出头才与黑莲教冲突。
也就是说,此次剿匪,最后多半是吃了大亏,不然也不会有后续的事情。
正在赵烺思量之时,清远再次开口了:“说起来赵施主,在进村之后,我看这村子的棺木联系又有新的发现。”
“清远道长你请讲。”赵烺连忙道,说起来自进村之后,赵烺也是浑身不自在,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