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山间小路上,赵烺正带着一队人马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小路中间。
瞅着自己沾满污泥的军靴,赵烺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眼下已经是自己进入梦中的第三天,准确的说,第三天的晚上。
也不知道这梦中的时间与清醒时是否一致,如果在那家中昏睡三天不醒的话,岂不是让秀秀和李广他们都担心一场。
不过要说这几日的收获也是有的,在那次会议结束之后,赵烺顶着赵溶的身份回到了赵府,打听了一些当年发生的事情。
首先,可以确定是当年这个时候,自己的父亲还在外面游历,还没回家。不过在两年前,他回家的时候,曾经带回来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说是自己在外面留下的孩子。
当时爷爷和家中其他长辈都十分震惊,但是后续又都不了了之,想来父亲应该是先当众宣称赵焕是自己的孩子,私下里又和爷爷知会清楚。
关于赵焕的身世却没有什么线索,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却是,父亲待回哥哥的时间与那黑莲教兴起的时间一般无二。
就刚刚两点来看,都能与自己年幼时的梦境对的上,想来也印证了之前的情报。
至于别的情报…赵烺瞥了一眼藏在自己怀里的一根降魔杵。这降魔杵上并不似其他同类物件一样画满经文与神佛,而是画满了各种鬼怪。
不止如此,在回到二叔赵溶的住处之后,自己也在他的屋子之内发现许多透着邪气的修行物品,还有一本鲁班右书。
看来二叔的右鲁侯身份的确不假,难么当初在自己中谶时他的反应就很值得玩味了。
“赵队长,还有五里路就到封官村,我们要不要加快速度?不然只怕是赶不上回合的时间。”正在赵烺心中思索之际,他身旁的副官开口问道。
赵烺稍稍思索了一阵:“不,刚刚下完雨,地面湿滑,我们加快赶路会有非战斗减员的风险。
刚刚的雨是计划之外的东西,我们三队人马的行动都受到了阻碍,并非只有我们一队赶路慢了一些,我们不需要太过心急,继续保持飞鱼队列向前。”
说起来这些天赵烺发现一点有趣之事,自己虽然没有二叔的记忆,但是对一些基本事情的处理却有一些本能反应。
比如对于这个飞鱼队列,身为记者的赵烺自然不会了解这些,但是刚刚话一到嘴边,自然就说出口了。
所以这三天下来,赵烺自然也就没有暴露身份,一直以赵溶的身份生活在‘二十年前’。
下达完命令之后,赵烺小心的环顾了一圈周围的景象。此处是黑莲教在北平附近的分教总舵所在,位于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
据线人情报,黑莲教分舵就在这山中封官村中,而今日三只队伍同时进山,自然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之前七只队伍进山都铩羽而归,这次他们三只队伍进来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外有八旗军接应(虽然指望不上他们进山作战,但是事后防止黑莲教人逃走还是可以的。)
而内部吗,则是多了几位强力外援。
“赵施主安排的妥当,贫道观此处山中阴气森森,的确不能行事过急。”说话的正是此行的外援,一位正一道的老天师。
对付黑莲教这样的邪道,自然是请与他们对立的专业人士来的方便。这位老天师虽然已经年过六旬,满头白发,但是精神远胜自己这些年轻人,一路上都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清远道长谬赞了,不过是行伍之人的一点谨慎罢了。接下来还要请天师您多做提点,我们一齐剿灭这些邪教歹人!”赵烺谦虚说道。
其实他如此行事更多的一种自保,毕竟那书虫让他不要死在梦境之中,他也没必要在梦里急功冒进。
“赵施主倒是过谦了,你也是有修行在身之人,有些事情你也做的来。”清远大师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有赵烺一人听的真切,但却是把他吓的一身冷汗。
这老天师竟然看出自己右鲁侯的身份?到底的看出了二叔那一重还是自己这一重?的确不愧大师之名,竟然有这等本事。
眼见赵烺神色微变,没有回话老天师又笑着说道:“赵施主莫要担忧,贫道不会因你修习的功法多做置喙,贫道能看的出,你修行时并非使用邪术辅助。
不过这鲁班右书之道与正道多有不同,还希望施主你继续保持本心,毕竟这鲁班右书之道一但修行了其中歪路,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听到老天师这般说,赵烺神色一正,连忙问道:“请问老天师,这右鲁侯修行到底于正常修习有何种不同?”
对于鲁班右书之中的奥秘,赵烺早就心生疑惑,眼下这个解惑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噢?施主你自己竟然不知?那贫道的确得与你说道一二。”老天师也是一耐心的前辈,当即慈眉善舞的解释道。
“这正统的修行之法是基于炼气,将那天地之气炼化为己用。但是右鲁侯之道却是剑走偏锋,以讖为载体,通过诅咒之法…什么人!”
老天师的话刚刚说道一半,忽然手中拂尘朝空中一挥,同时朝着旁边的密林暴喝道。
以赵烺的眼神自然的看的真切,在老天师说话的档头,有一枚飞镖自林中射出,直取老天师的脖颈。
而老天师那一拂尘,正是将这飞镖卷落,其动作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所有人,朝着右侧密林齐射!”不用多说,赵烺自然是看的出有人从旁袭击,于是他当机立断,直接下令到。
这由京城禁军改制而来警备部队自然的服从性极高,二话不说直接就对着右侧的密林噼啦啪啦的一顿齐射。
待到三五秒之后,赵烺这才停手示意众人停下射击。
“段大拴,曹全,你们一起去草丛里看看。”赵烺看着那已经没有动静的树林,对着队伍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