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偷袭未成,只能后退几步,亮出钢爪与老张头无声的对峙着。
“好小子,之前从本座手上逃命了一次,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与本座掰掰腕子吗?”老张头气极反笑,也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只是再次抬起了手。
不过对老张头这招又了防备的兰陵,迅速的一闪,瞬间便离开了原地。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原本所处的地方又击打之声,反倒是那老张头一个飞身迅速拉近了与自己的距离。
这老张头竟然只是虚晃一枪,借机靠近了兰陵。
欺身上前之后,老张头于呼吸之间便直腰上马,双肩微沉,连续十数拳快拳打出。
即使兰陵动作再快,第一时间拉开了距离,但还是迟了些许,老张头那举重若轻的快拳直接给兰陵开了眉骨,打的兰陵满脸是血。
不过兰陵也是狠人,动作丝毫没有被影响,反倒是钢爪连挥,试图借着速度攻击老张头的要害。
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赵烺看着这两人动作迅如惊雷的交着手,明显看出,兰陵虽然一时未败,但是远远落在下风。
这还没几秒的功夫,兰陵的身上就挨了多拳,其中右眼处更是结实的挨了一下,直接被打成了血色染坊,各种东西流了一脸。
反观老张头,这半天除了最开始被偷袭得手的半爪,之后便未损分毫,完全压着兰陵在打。
看来之前兰陵能于老张头手下全身而退,完全是借着自身鬼魅般的身手与室外开阔的地形。而刚刚他先是被偷袭,身上带伤,又在这狭小的院内,自然完全不是老张头的对手。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赵烺心急如焚,可惜他此时已经完全动不了,除了嘴皮子与眼睛,其他地方仿佛成了摆设,连抬手都难做到。
对了,嘴皮子!
赵烺脑海中飞速闪过许多可能干扰这老张头的言语——这老张头患有一体多魂,也就是人格分裂,精神状态非常不正常,如果能加以刺激……
但是自己与他接触太少,实在无从得手,他这个老张头的身分说不得也是假的…
不对!这老张头的身份应该为真!与离群索居的假展平不同陪,他这些日子就在村门口待着,如果不是本地人,怎么可能不引起村民怀疑?
在加上他刚刚自爆身份的时候也说姓张,看来就是老张头无疑,那么他村里仵作的身份也应该是真的。
老张头的两重身份在赵烺脑中快速的对比着:
一者高高在上,是邪教里地位高贵,本领高强的左使,一口一个本座;一者下里巴人,是乡里的仵作,满口乡音,做着令人回避的下贱工作。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大到自己这个外乡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这身份的割裂,会不会就是老张头的痛点?会不会就是他人格分裂的成因?
赵烺眼前一亮,虽然这只是一个依据极少的假设,但是却是目前唯一的破局之点。
在心中盘算了一下之后,赵烺张开了嘴巴。
不过他这一张嘴,就有一口鲜血涌出,呛的他又吧话咽了回去。
但赵烺眼下也不敢浪费时间,只能一咬牙,将满口铁锈味的鲜血有咽了回去,清了请嗓子,大声开口道:
“张齐身你不是人!在外混的荣华富贵就忘了自己的出身!不但不记着乡里的好,还觉得出身鬼嚎乡是人生的污点!
不但给乡里改了名字,还借着乡亲的性命养蛊,想以此表示自己与鬼嚎乡一刀两断!
张齐身,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对的起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吗?”
赵烺顾不得说话时腹部的剧痛,扯了嗓子大吼起来。
赵烺这一通指责绝非空穴来风,这老张头说话口音极重,但是他作为黑莲教左使时却改掉了全部口音,连说话方式都变了,可见他对自己的口音非常在意。
如果他完全丧尽天良,那还好说,直接割裂过去,拿村民养蛊也不会有负担。
但是他既然又分裂出了‘老张头’这个人格,就说明他还是无法完全放弃过去。从老张头帮着乡里人一个个收尸;从他看到溺死的孙家后生时痛惜的表情;从无人时院子里的争吵来看。
这两个人格之间,大有矛盾!
果不其然,这话溢出,那老张头直接愣在原地,连兰陵用钢爪偷袭自己,都没有防备的意思。
直到兰陵的钢爪直接捅进老张头的腹部,让他血流如注之时,他这才算回过神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张头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嘶吼,面对再次借机偷袭的兰陵,他不管不顾那袭来的钢爪,反而直接一拳挥出。
竟然的以伤换伤的打法!
两招交错之下,只见老张头的肩胛之上多出一道长约一尺的巨大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兰陵则更加凄惨一些,仅存的左眼被老张头快准狠的打中,同时整个被都打飞了出去,也不知道左眼珠子是否还在。
不过眼下赵烺已经无暇关心兰陵了,眼见老张头双眼赤红,苍老的身体透着一股子浓浓的杀气。
不过另赵烺意外的是,老张头并没有冲过来杀死自己,反倒是又一次开口了:
“你胡说!我唔系张狗剩,我系黑莲教左使张齐身!不,不,不!根本唔有张狗剩这个人!”
看到老张头如果精神错乱一般吼叫着,赵烺反倒是暗中松了一口气,连忙趁热打铁道:“鬼嚎乡是你的根!这点是不会变的,你就是张狗剩!你怎么能对村里做出这种事情,你忘了村里的恩情吗?你快点……”
然而,正当赵烺提到村里的恩情时,老张头却是一愣,癫狂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赵烺见状心中暗道不好,看来自己无意间还是踩了雷!没办法,自己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老张头在原地脸色剧烈变化了一阵,最终却是恢复了平静,看着赵烺面无表情的说道:“恩情?这鬼嚎村对本座还有多少恩情,只不过是……哈哈,小子,算你有本事,竟然能抓到本座的暗伤。”
听着老张头恢复如常的言语,赵烺的心也慢慢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