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记者,关于前天晚上那事,总部有没什么新进展?”一进办公室的门,顶着黑眼圈的赵烺就对着那位胖胖的吴记者问道。
吴记者同样满脸疲惫:“这事别指望总部了,最近新出了一个外国传教士贩卖人口做劳役的事,他们那边正在全力对付呢。倒是赵大记者,你外出有什么收获吗?”
赵烺打了一个哈欠,看着手中的材料:“收获不少,但都是一些坊间传闻,算不得好料,都没有昨天警局那边得来的消息有份量。”
“你真要把这个报道作为我们刊的第一刊,城里其他报纸已经度报道过了啊?我们三天后天才出第一刊,那时候早就给人写完,我们虽然挂在京报下面,但是也做不起几次冷饭啊。”
两人谈论的新闻正是前天晚上城北酒肆旁巷子的凶杀案,要说这民国新立,也算半个乱世,死人并不是什么新奇新闻。
但是这三个人的死法实在诡异,全都是半夜横死街头,根据赵烺拿到的情报照片,他们同时浑身的血液都给抽干了一般,整个人都瘪下去了。
如此诡异的尸体,加之三人在京城不入流,但是有点名气(负面),所以这消息一夜之间就直接传遍了大街小巷,各种说法的传闻层出不穷。
“呵,他们多是一些不太切实的现场描述加上坊间传闻,的确是有热度,但是如果我们在发刊那天把这事解决,之前的热度可就都是我们的了。”
赵烺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样吧,我这边负责这个本次板块的头条主题刊,你带着剩下几个人把其他几个栏给解决就好。”
“停停停,您别!”吴记者脸色一变:“我们哪里有其他几个人?!我们栏一共就我和你两个记者加编辑,你是让我带着几个实习生做事情还是带着你那个女助手做事?”
赵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部门也是昨天才正式组建,除了自己的这位朋友吴记者二话不说来帮忙之后,其他人还需要叔父赵沛指派,但是估计是赶不上这期了。
其实赵烺也看的出来,叔父那天也就是敷衍自己,给自己找一个活干,怕自己再多惹事,这帮助肯定会有,但是也不会太多,优秀的编辑和记者自然是不会过来,重点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只能这样了,不然我们第一期都直接石沉大海了。”赵烺思考了一下:
“你看这样,我们副刊就是最近周围县城的一些奇闻异事的汇总与分析,那些我叔父塞来的实习生收集,你写稿子。我再在拜托大学里的朋友写一些所谓江湖邪术的揭秘科普文章,我们润色之后一起发出来,也算给稿子定一个性。”
吴记者叹了一口气:“那行,这样我差不多可以解决。你小子记着哈,这事完了之后请我吃全聚德,记着。”
“满汉全席都成,就交给吴大记者你了。”赵烺嘴上虽然花花,但是对吴记者可是感谢的很,自己这位好兄弟平时大大咧咧,嘴上花花,遇到报社里的难事都退避三舍。
结果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只有他过来帮忙,那些一口一个赵公子叫着自己的,反而去追另一个大新闻去了,或者还有人被叔父实现叮嘱了,不敢过来,按赵烺对叔父的了解,这很有可能。
“秀秀,帮忙整理一下我这些材料,我出去一趟,晚上回府找你对接。”赵烺将材料往一旁秀秀的那边一放,急急忙忙的又出门去。
秀秀可真是赵烺发现的一宝藏,出乎赵烺意料的,她不但写着一手好字,而且对各种奇闻异事都有写了解,虽然不会新闻报道相关的知识,但是为这个阶段的民国奇谈出力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是她这么多奇怪的特质组合在一起,让赵烺对秀秀的身世更加好奇。
虽说秀秀依旧是支支吾吾的不愿详说,但是赵烺的探究心可不会熄灭,只是现在抽不开手,只能让她继续神秘下去。
“少爷,我们下一站要去哪里?”说话的是李广,从学校回来之后,他就跟着赵烺一起行动了,虽然没有像赵烺一样忙了一个通宵,但也是从早儿忙到现在。
赵烺一面叫了两黄包车,一面认真的对李广说道:“我们已经把能获得消息的渠道都造访过了,能到手的消息都在我手上了,坊间传闻我给秀秀整理,后续有消息会发给老吴。”
“啊……所以少爷,我们接下来回府休息。”李广坐上黄包车,挠了挠头道。
赵烺哭笑不得的看了李广一眼:“要休息也得等迟点,现在现场的封锁已经解除了,我们先过去走访一下,下午回来睡一觉。”
“下午?”
“对,晚上还有安排,你要是困了先在车上睡会,我再看看资料。”
说完,赵烺就捧着资料认真的浏览了起来。虽然只是叔父塞给自己的一个小栏目,但是对于赵烺来说,这也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发声渠道,也算是一个事业,这一第一炮一定要打响才行。
“脖子颈动脉处有两道犬齿的咬痕,根据判断咬痕处的大出血是直接致死原因?”赵烺一边看着,一边把其中的内容念了出来。
“受害者都是李某、刘某、蓝某皆是成年男性,但是在现场没有发现他们反抗的痕迹,身上也没有检查出麻醉与致幻药物,只有严重的乙醇残留,初步判定他们已经醉酒不省人事所以才……不合理。”
“三个人不可能都醉的在地上爬,那样他们是怎么回去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如果真的烂醉,会有人接他们的。而且三个成年男性,就算醉了,遇到危机醉酒者还是有一定的清醒……存疑,要去酒馆问清楚情况。”
“李某家里是做大烟的,可能是发癔症的瘾君子,所以才用牙齿来袭击,这就更扯了,人能靠嘴把血吸干。”
“西洋的吸血鬼?呦,别说还真像。但是这也太……”
赵烺过滤着一条条的奇怪线索与看法,正在感叹无用信息太多之时,一道特殊的线索进去了他的视线。
“这……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