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觉得母亲的性格太好强,现在真正遇到事情了,我发现我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晚上奔波在医院里,白天强撑着精神到中寰上班,努力工作,尽量不表现出丝毫异样来。我原想把工作辞
了,在医院专心照顾母亲,但高昂的治疗费用,逼得我不得不更加努力工作。
后来医院频频来电话,我只好暂时请假回家。
乔俊一走,我身边立刻没了依靠,没了可说话的人。
医生拿给我一个治疗方案,他习以为常的说
“只能按照最保守的方式来治疗,你母亲的情况,风险极大,如果有个万一,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我被他的话吓的,从前那股勇气尽失,医生问我是否要签字,我拿着笔的手一直颤抖下不了决心。
“你母亲现在精神尚好,多带出去走走,玩好玩的,吃好吃的,或许比手术的效果好。
我怆怳的问
“
难道治与不治,结果都是一样吗?”
医生点头说
“
是!”
“
但我不信,我相信她能挺过来的,任何困难,她都能挺过来的,这么多年,我们母女经历了这么多,她都挺
过来,连一声苦都没喊过,这次也一定行的。”
对,她一定可以。
父亲去世时,母亲连一滴眼泪都没流,很麻利的替他办了后事,然后对我说
“你爸就是一个叛徒,走就走吧,你放心,你爸能给你的,我一样不落给你,咱娘两一样过日子。”
这是普通女人能做到的吗?
对,我妈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所以我相信她能顺利度过难关。
我颤悠悠的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精神紧绷到几近奔溃的状态。我怕我错过任何一丝救她的机会,但又怕
我害了她。在她的病房外,我不断的用头撞着墙壁,一下,两下,三下,只有这么撞着,额前的剧痛才能让
我的脑子少刻安静下来。
疼痛过后面对现实
手术费从哪里来?
我的存折数字几乎为零;
母亲如何也不肯把她的存折给我,她说是给我留着当嫁妆的,而且我知她也没几分钱;
乔俊那也是身无分文,全部的钱都投入到建校当中了,我不用问也知道;
逼不得已,我只好找贺力宗求救;
我不知道以我俩的交情,他是否能借给我几十万,我当时想好,只要他肯借我钱,我这辈子就替他公司卖命
到死。
我鼓足了生平最大的勇气给他打了电话
“开颜啊,我正在中寰开会呢,什么事情?”
我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开口
“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回头再说。”
正当他准备挂电话时,我忙说
“我母亲生病了,我需要一笔钱!”
我想,我说的够清楚了,他如果肯借,自然会接话,如果不借的话,也好有个台阶下。
“好,我知道了,一会给你回过去!”
他大概是真的不方便接电话,随机就挂了。
我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准备,逼不得已,把房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