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向晚准备带着寿儿开溜,郭宝儿没有被人撞破私下堵住外男的尴尬,反而还生出了丝丝欣喜。
若是借了这向家三娘子之口,将雍王私会她的事传出去,太后娘娘迫于安国公府的名声,应该会下旨将她赐婚给雍王吧。
知道郭宝儿在想什么,雍王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这个郭二娘子,真是个疯子,她也不想想,凭他与郭家的关系,怎么可能娶她?
想着,雍王的目光就落到了向晚身上,得想个法子,让这小娘子管住自己的嘴才是。
这一看不打紧,雍王觉得面前的小娘子有些面善,却又笃定从未见过这人,一时间不由有些奇怪,忍不住又看了向晚一眼。
落在郭宝儿眼里,就成了向晚与雍王眉来眼去,见向晚年纪虽小,却生的极美,心中顿时泛酸,抽出腰间的鞭子,就想抽花向晚的脸。
向晚见这二人一个想通过牵连自己脱身,一个又想对自己下手,也不打算惯着他们,侧头对寿儿使了个眼色。
郭宝儿的鞭子挥出,寿儿也伸手准备握住鞭子,雍王看清了寿儿的面容,上挑的凤眼微微瞪大,露出惊讶之色。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雍王捏碎了腰间悬挂的玉佩,击在了鞭子上,鞭子就要碰到寿儿之前,断成两截。
“怎么回事?”郭宝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哎呀,本王早就说过,郭二娘子整这华而不实的东西做甚?你看,这就坏了吧,啧。”雍王一副我早知如此的模样,抱胸幸灾乐祸。
郭宝儿提起还握在手里的半截鞭子,依旧不敢置信。
除了向晚,在场之人都不知道雍王武艺强悍,因此并无注意到他方才的动作。
虽不知为何雍王忽然改了注意开始帮她,不过能不暴露自己的袖箭并借机摆脱郭宝儿还是很好的。
“郭家二娘子,想来是您方才教训郑家娘子时,鞭子被她头上的赤金珠花割开了口子,方才你又用力,这才断裂。”向晚娓娓解释道。
这么说也有道理,郭宝儿却瞪了向晚一眼,“闭嘴!就你聪明!”
向晚不以为忤,“方才我带着婢女散步,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无意冲撞二娘子,不如这根鞭子就由我陪给你吧。”
“我的鞭子可是西域贡品,你拿什么赔?”郭宝儿不屑地哼了一声,捡起地上的两截鞭子。
站起来后,她满眼委屈地看了雍王一眼,见对方没有丝毫反应,只得跺了跺脚。
“郭二娘子先去修鞭子吧,据本王所知,城里善宝司一位师傅修理手艺很是出色,没准儿鞭子还能接上。”似乎看她可怜,雍王难得发了回善心。
郭宝儿闻言眼神一亮,善宝司是家专卖珠宝珍品等舶来品的铺子,在京城小有名气,说不得就有西域的乌金丝,到时候就能让师傅帮着修补了。
郭宝儿得了雍王的话,想着对方虽每次见到她都避如蛇蝎,可实际却是关心自己的,不由心中一喜,再看向晚,也不如何讨厌了。
于是她乖巧地点点头,她拎着鞭子越过向晚时斜睨了她一眼,警告道了一句,“管好你的嘴。”便不再停留,转身消失在小道尽头。
向晚斜睨着雍王,两年不见,他又长高许多,脸上属于少年的青涩褪尽,五官如刀裁斧刻般更加立体。与此同时,他比起从前来也更加心机深沉不择手段。
虽不知为何他最后改了主意,但他一开始打算将自己拖下水拖住郭宝儿,从而借机脱身的打算,向晚是在肯定不过的。
雍王却误会了向晚的意思,“我与善宝司大师傅关系不错。”
他的意思是让郭二娘子去修鞭子,一来将她支开,二来借大师傅之手,掩盖鞭子是被玉佩击穿的事情。
向晚挑眉微讶,他跟自己说这些做甚?难不成两年不见,这雍王喜欢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打算的毛病又严重了?
“哈哈,果然是你。”还不待向晚思虑更多,雍王已经开口。
由于向晚的容貌变化太大,雍王先前并未认出她来,准备趁郭宝儿与向晚冲突的功夫,趁机溜走再去寻找今日想见的“向家三娘子”。
直到寿儿站了出来,雍王认出了她就是一直跟在向晚身后的那个壮丫鬟。
若不是确定寿儿这个壮实丫鬟就是跟在向家三娘子身边的那个壮实丫鬟,雍王简直不敢置信,眼前这个甜美中又透着丝丝冷清的小娘子,就是从前那个胖的不成人形的向家三娘子!
“我还以为这胖丫鬟被你卖了呢,没想到真是你。”雍王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今日就是来找你的。”
幸好在这里撞见了向晚,否则就凭他记忆中的那个样子,满院子的寻“胖妞”,这可怎么能找着人。
想到这里,雍王面色一沉,万两是怎么做事的,让他将向家的事都单独报到自己这里,可向家三娘子瘦了这么重要的事万两却一个字儿没提过,看来他还是留在马厩当差比较合适!
不远处的万两打了个喷嚏,谁在说他坏话?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主子判了死刑。
寿儿觉着有被冒犯到,“你们家姑娘才把你卖了呢!”
这人一会儿笑一会儿黑着张脸的,整个就是个神经病,她拉了拉向晚,就想护着她家娘子赶紧走。
郭宝儿都走了,她们还留在这里与这人聊天不成?
向晚无语地瞪着眼前浑身上下抖落着老友“久别重逢”欢喜的雍王。
什么?!
她没有听错吧,雍王今日不请自来,把谢家大娘子吓了个够呛,又让京中凭添了无数猜测、怀疑的举动,竟是为了来找她。
一想到谢家大娘子方才推测雍王是为了求娶她而来时那如丧考妣的语气,还有郭宝儿对雍王的志在必得,向晚只觉头都大了。
真希望这雍王别告诉他,今日只是来找她聊天的。
但是很显然,向晚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