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府地处西北,不光是西北的西北重镇,也是前面很多朝代的西北咽喉,经过很多年的发展,甘州城已经成为一个占地广阔的城池。
张兆慈没有来过甘州,坐马车进了城门之后,很是好奇的看着外面,街上很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许栀也是好奇的看着外面,对张兆慈说:“娘亲,甘州这么热闹呀。”
张兆慈说:“那可不,这可是河西县城的上级城市呢,发展了这么多年,总是有几分底蕴的。”
许栀也没有来过,很是好奇的看着这个大漠黄沙中建起来的城市,虽然看起来没有京城繁华,但是加上自己的地狱特色,倒是让人觉得这个地方独有的魅力。
许棣这几天除了收拾东西,就是在琢磨梁承帝的那两道旨意,他觉得后面应该不会再往甘州派知府,自己的爹许荛也就是资历不够,在同知的位子上熬两年,应该就能够直接提成甘州的知府。
许棣的心里,是希望自己的爹在河西待几年,然后好好的操作一番能去南边做官的,不拘是什么官职,总得换个环境,事情出的太突然,都没有给大家的反应时间,甘州的官场几乎就少了一大半的人,许荛同志面对的是一个非常难非常难的局面。
张兆慈说:“也不知道你爹现在怎么样了,估计应该是很忙很忙的。”
许栀说:“我爹是个有本事的人,不管多难的事情他都能做好的,娘亲,咱们要对我爹有信心才是呢。”
张兆慈听了, 笑着说:“你还真是你爹的好闺女呢。”
许栀说:“那当然了,我爹本来就是很厉害的人啊,河西那么破,这才几年呀,看看现在,城里建的那么好,大家手里也都有了钱,娘亲,我跟弟弟去街上买东西,人家都会多给我们一些呢,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爹的缘故。”
张兆慈笑呵呵的说:“你爹呀,别看平时话不多,事情都在心里呢。”
许柏从许栀的怀里站起来,搂着张兆慈的脖子,说:“娘亲,娘亲,以后我也要做一个跟我爹一样的人。”
张兆慈刮了许柏的小鼻子,笑着说:“你话这么多,以后可成不了你爹这样的人呢。”
说这话的功夫,就到了许家以后要住的地方,甘州府府衙旁边有一条胡同,胡同里面都是一些三进的五进的宅子,进城门之后,就有人带着张兆慈这一行十几辆马车,在一个挺大的宅子前面停下来。
宅子里面有府衙的一个人在守着,看到张兆慈来了,赶紧过来行礼,说:“夫人,这个宅子是原来甘州的一位同知的院子,那位同知后来去了南边任职,许大人把宅子租下来了。”
张兆慈听了,问道:“自己租的院子吗?”
那人很是伶俐的答道:“原来的知府大人还有同知大人被押解进京了,他们都家眷都还在这边,怎么处理一直没有人过来说,许大人说让他们先住着,什么时候京城来了旨意再让他们把宅子腾出来就好。”
张兆慈听了这话,就知道许荛是不打算住他们住过的宅子了,想着甘州也算是个大地方,实在不行就在这里买个宅子,租的宅子总是不如自己的宅子住着舒服。
买宅子不急于这一时,先安顿下来慢慢的打算就好。
宅子占地挺广的,里面建的很是精巧,假山走廊,带着几分江南水乡的味道。
虽然已经好些年没有人住了,宅子里有专门看守的人,房子维护的很好,许荛来了之后先把房子给定下来了,这几天的功夫,宅子里面的立柱,游廊,窗户都重新用油漆漆过,油漆刚干,还带着油漆的味道。
张兆慈直接被带到了主院里面,三进的院子,两边还有两个小跨院,张兆慈见了,对路嬷嬷说:“哎哟,这个院子好啊,咱们一家子就在这个院子里住着也能住的开呢。”
许栀说:“娘亲,我要住在跨院里面。”
许柏也跟着喊道:“娘亲娘亲,我也要住在跨院里面。”
路嬷嬷笑呵呵的说:“你们俩正好一人住一个。”
许柏听了,问道:“那哥哥住在哪里呢?”
路嬷嬷说:“大少爷年纪大了,没有成亲就得在外院住着呢,等以后成了亲,就能在后院住着了。”
许柏听了,心里暗自开心,这个哥哥是在是个人精,自己想着做点什么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住的远了,那就好了,自己年纪还小,在这后院混着,多轻松呀,爹升官了,自己也算是个二代,为什么不能当个纨绔呢?纨绔多好啊,吃喝玩乐,这样才能好好的享受人生 呢。
路嬷嬷带着青苗青穗,把十个白吩咐的忙的飞起来,等到晚饭的时候,基本上就都安置下来。
要吃晚饭了,许柏拉着路嬷嬷到手,说:“嬷嬷,嬷嬷,何嫂子没有来呢,咱们怎么吃晚饭呀?”
路嬷嬷说:“九姑娘给咱们做呀,等明天嬷嬷就去请个厨娘回来。”
许柏听了,叹了口气,说:“何嫂子为什么不跟着咱们一起来呢?何嫂子做饭好吃。”
路嬷嬷说:“何嫂子一家子都在河西呢,甘州离河西这么远,回去一趟不方便,人家一家子总归是要在一起的。”
许柏叹了口气,低着头往主院这边的小厨房走,一家子的晚饭许栀忙活,至于下人们的晚饭,在主院前面不远处,有个大厨房,路嬷嬷很早就从外面买了一家三口回来,那家的婆娘做饭好吃,就做了府里的厨娘,何嫂子一直在小厨房忙活家里几个主子的饭食。
许栀带着青苗青穗在小厨房忙活,小厨房的锅灶已经都修整过了,那几口锅都是新买回来的,许柏进来的时候,许栀正在刷锅呢,新锅用之前要好好的处理一下。
许栀看到许柏进来,说:“弟弟,你要肚子 饿了,就先吃几块点心垫一垫,姐姐一会就把饭做好了。”
许柏说:“姐姐,我帮你烧火好不好?”
许栀笑着说:“好啊,怎么不好,你替着青苗姐姐。”
青苗正在灶前坐着烧火呢,听着许栀让许柏替着自己,赶紧让出地方,她赶紧去一边摘菜洗菜。
许棣跟着府里的管家把行李都卸下来之后,看天色不早了,就过来后院。
张兆慈正在自己的屋里放行李,许棣进来,说:“娘,要不然咱们也在甘州置办一个宅子吧。”
张兆慈说:“我也想着置办个宅子,不是自己的地方住着心里不踏实,就是一时半会的没有那么合适的。”
许棣说:“我去打听打听,咱们租人家的宅子,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住的实在是憋屈。”
张兆慈说:“正好我这里还有些银票,你看着合适的就买下来,哪怕是宅子闲置的时间久了,咱们买下来好好的修整一下,也是自己的地方,对了,你去见过你爹没有?”
许棣说:“到了我先去府衙看了他,我觉得我爹这次压力有些大,才几天时间就看着瘦了不少呢。”
张兆慈说:“他是临危受命,这次的案件牵扯到这么多人,一过来不就得忙疯了吗?”
许棣说:“还真是忙的了不得,待会做好了饭我给我爹送过去吧,省的他回来着急忙慌的吃饭吃不好。”
张兆慈说:“那行,我去看看你妹妹做什么饭。”
结果都没等许栀做好饭呢,许荛就回来了。
张兆慈看到许荛,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吗?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许荛摆了摆手,说:“事情太多,千头万绪的,实在是忙的不得了,不光是那些已经被抓起来的人做的事情,我还得趁着没有到汛期,赶紧把河道给疏通好了,谁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再来几场大雨啊,那些河道年久失修的,一场大雨就能给冲的更破败。”
张兆慈担心的说:“那些人就是因为河道才被抓起来的,这个河道真的很难修吗?”
许荛说:“现在没有什么大型的设备,什么都要靠人力,很难啊。”
许棣说:“户部没有再给往这边拨款吗?”
许荛说:“光是从那些被抓起来的人的家里抄出来的家财就能把这笔帐给平了,只是现在懂河道的人不多,我已经给京里去了信了,工部应该能给派过来人,就是不知道会派谁过来。”
许棣说:“实在不行,咱们可以自己招募啊,广发英雄帖,召集一批善于治水的人才到咱们这里,人多力量大,还能修不好河道吗?”
许荛说:“你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牵扯到的事情太多,我现在实在是分身乏术,有心没力啊。”
许棣说:“你现在手头能用得上的人有几个?该下放的权力就下放,你就一个人,哪里能做的过来这么多事情呀。”
许荛说:“我现在就是想要把手头的事情分出去都找不到人呀,我已经给朝廷上了折子,让赶紧给往这边派人,可是这折子要送到京里,京里就算是给人,也得好好的找一找,再给把人派过来,总是需要时间的,在这之前,很多事情不能不做。”
许棣说:“我明白了,您职责所在,我们作为您的家属,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您的后勤保障工作,让您工作一天回来有饭吃,衣服脏了有衣服换,心情不好了呢,我就带着小九跟小七给您彩衣娱亲,您看怎么样?”
许荛说:“这就很好了,好了好了,快去看看小九饭做好没有啊,做好了赶紧上来让我吃口热饭,我这几天都是府衙那边的厨子给做的,做的饭味道实在是不好,我真是吃够了。”
许家热热闹闹吃了来到甘州之后的第一顿饭,饭后许荛也没有出去,就在后院洗漱了之后,穿着宽松舒适的衣裳,抱着许柏,旁边坐着张兆慈,许棣许栀,还有路嬷嬷,一大家子就在后院的大炕上说话聊天。
这天之后,许荛又忙的成天不见人影,张兆慈找出几张食疗的方子,跟许栀一起给许荛炖了各种养身体的汤,许棣就带着许柏给送到府衙去。
许家慢慢的适应了甘州的生活,因为前面撸了很多人的帽子,甚至有几个人头落地的,平日里一些官夫人之间的聚会也没有组织的,张兆慈很享受现在的生活,除了在家里钻研医术,就是跟许栀一起钻研一些食补的方子,娘两个成日里悠然自得,倒是把路嬷嬷看的心头一阵一阵的火。
许栀已经十岁了,这要在平常,已经能够相看人家了,张兆慈这个当娘的倒好,一点都不担心许栀的婚事,夫人们日常组织的聚会可不是闲着喝茶聊天的,都是有一定的目的性,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儿女们的婚事,聚会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们,想要跟谁家做亲家,那就看看人家的孩子,满意了,然后再慢慢的商谈婚事,这家谈不成,就再换另外一家。
许棣还好说,张兆慈已经给他定好婚事了,许柏年岁小,这个现在可以忽略不计,许栀呢,女孩子找婆家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满意对方小伙子的长相,还得看看人品,人品满意了,还得好是不是有本事,最后还得看看家里的人怎么样,婆婆是不是好相处,大姑小姑的是不是好相处,如果哪里考虑不到了,那就真的是跳了火坑了。
这天张兆慈带着许栀在厨房里面用中药材熬汤药呢,路嬷嬷过来,说:“夫人呢,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张兆慈看路嬷嬷脸色不好 ,赶紧出来问道:“嬷嬷,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路嬷嬷说:“夫人,您对咱们九姑娘的婚事有什么打算没有啊?”
张兆慈听了路嬷嬷的话,再看看还在厨房忙活的自己闺女的身影,十岁的小姑娘,因为吃的好,身体抽条了,就跟阳春三月的小柳树一般,挺拔俊俏,还带着几分的婀娜,但是孩子才十岁啊,现在就开始考虑找婆家的事情,有点早了吧?
路嬷嬷看张兆慈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叹了口气,说:“夫人呀,孩子的婚事,还是得早做打算才好啊,这要在平日里,各家夫人经常聚会,还能打听一下各家孩子的脾气秉性,现在甘州这个样子,谁家还有心思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啊,依我看呀,就是再过短时间,这甘州的夫人们呀,也不会像原来那样能高高兴兴的聚在一起的。”
张兆慈说:“那我得先问一下小九的意思呀,看看小九是怎么想的。”
路嬷嬷有些无力的说:“夫人,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九姑娘成日里就在内宅转悠,这要在京城呢,还能经常跟着出去见见人,知道各家的公子少爷是个什么样,您看咱们在河西的时候,见过谁?”
张兆慈说:“嬷嬷,那依您之见,咱们应该怎么样才是呢?”
路嬷嬷说:“我想带着咱们姑娘回京,先把婚事定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