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盆之际来得太突然,跟顾擎苍之前预计的有些不一样,时间稍微有些提前叫他们没有任何的准备。
清晨,初阳已然升起。他将小玄送去了学校,可才到家不久他的腹部便疼痛起来,腹部的绞痛让他承受不能倒在了地上。
顾擎苍今日刚好去店里处理事务所以没在家,他强忍着痛意在包里掏着手机,最后将电话打到了店里,他轻声的说“喂?顾擎苍在吗?”
接电话的是店里的一名员工,听出他的声音便道“老板好。顾先生正在办公室里查账,顺便还要处理近期顾客的意见书,您有什么事吗?”
“麻烦帮我叫他、来接电话!”时间越久痛意更甚。以至于他说完话便咬住了下唇,让自己不要因为痛感而叫出声来。
“好的,我马上去叫顾先生听电话,请您稍等。”
几分钟之后。他才从电话中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一会儿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传来了,“默默,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擎苍,唔……我好痛,孩子们好像等不及要出来了……呜痛、呜呜。”知道听电话的人是谁后,他也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现在的感受说了出来。因为他真的疼痛难忍,眼角飚出了泪花。
“默默,我马上到家!等我!”顾擎苍将电话挂断之后,迅速的找到了姜淼吩咐了一声便回到了办公室。不过瞬间他就从那里消失了。
他转眼回家,便看到那人捂着肚子躺在门口,疼得左右摆动、下唇似乎因为太过隐忍而被他咬出了血。
顾擎苍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双唇,想让他放松下来,他一边动作着一边问道“默默,还好吗?怎么样了?”
“顾、擎苍……我好痛、好痛,呜呜~我肚子好……”他痛昏了过去,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
“默默,别怕。我马上带你回去,一会儿就不痛了。”顾擎苍将他抱起时才察觉他已经昏了过去,手上传来异样的感觉让他不自然的皱了皱眉,将手拿出来一看,是血!!
是刘子默身上的血,他的下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流淌着鲜血。顾擎苍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蛇眼毕现通道连接,他们两人回到了蛇界火胤宫门。
回蛇界这件事是他们提前商议好的。他们二人在知晓是真的怀孕了之后,便开始商量着在哪里产子。一开始他还大大咧咧的说就在人界这边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顾擎苍知道在人界男子生产,是一件多么出乎常理的事情,虽然他们皆是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可是他也不愿意相信人界的医者,他只想让这人顺利产子,而不受痛苦的煎熬。最终两人便定下回蛇界产子这个决定。
守门的将士一看是他们的王和王妃回来了,便忙着要施行跪拜之礼。可顾擎苍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吼道,“快去找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到寝宫来!还有,叫两位长老到王的寝宫外待命!”说完他便跳上了王宫城楼之上,径直往寝宫的方向奔去。
他被顾擎苍放到了床上,被请来的接生婆一看是给一名男子接生,多少有些哑然,男人怎么会生孩子?
不过这是他们火胤王的王妃,有这种事情发生也纯属正常。她回过神来之后,便开始叫人准备接生所需要用到的东西。
待一切都准备充分之后,她看着还一直待在床边不走的顾擎苍,恭敬的劝说道,“王,您还是出去等吧。老奴马上就要为王妃准备接生事宜了。”
顾擎苍不想出去,他只知道这人要生产了,要陪着他才行,不然他会伤心、会害怕。而且刘子默从刚开始就一直无意识的握着他的手,这让他更舍不得放他一个人面对这些。他说“你赶快帮他接生。本王不打扰你便是!”
知道劝不走他,接生婆也只能开始专心的帮人接生。因为他之前憋了太久,所以导致他下体流血,现在正值生产的时候,他身上的痛意来得比之前还要猛烈。
他在床上扭动着身体,嘶哑的吼着“不要!好痛啊,别动我!谁都不准动我!唔、啊啊!!呜呜~我好痛、别动我、不准动。”大叫了几声过后,他便低声啜泣起来。脸色发紫,抓着床沿的手血管也开始突起。
顾擎苍就坐在床边,此刻看到他这幅又脆弱又痛苦的模样,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默默,别怕,我在你身边。生出来就不痛了,好不好?”
他一直闭着眼,直到听到他的声音才知道他就在身旁,痛苦的脸上有片刻放松,小声的唤着他“顾擎苍?”
“是我。我在身边呢。”
“嗯。”他才刚答应他的话,就又来了一波痛意。他使了再大的力气,孩子却一直没有出来,他痛呼“痛!好痛!!不生了,别让我生了。顾擎苍,呜呜呜~我不想生孩子了,我不想遭罪,呜呜。”他紧握着顾擎苍放在手心里的手,抓的很紧让顾擎苍的大手有些供血不足而变得青紫。
男子生产本就为异事,而且他的生产期比预料的时间提前很多,所以稍微变得有些难产。
他柔顺地黑发,湿漉漉的搭在他清秀的脸上,他面上已经毫无血色,一点生气都没有。
顾擎苍看着他憔悴惨白的脸,心里也跟着不好受。此刻见他这般唤着自己求救,他心中也有些动摇,抚着他的手说“默默说不生了那咱们就不生了罢。”
可刘子默听到他这么顺着自己的话接下去,他又摇着头可怜的说“但是孩子们很乖,他们真的真的好可爱,我答应过他们绝对不会不要他们。我好爱他们啊。”他呢喃着说完,两手摸上了腹部,眼里泛着女性才有的母爱之光,轻飘飘的说,“乖孩子,别难为娘亲好不好,快出来。出来跟娘亲爹爹一起玩好吗?”
霎时之间,房间里光晕亮起,还响起了孩子铜铃般的笑声,紧接着他轻弱的呜呼一声,两颗蛇蛋从他身下钻了出来。
接生婆欣喜的松了口气,将两颗蛇蛋清洗干净,紧接着裹上了薄毯后便交到了顾擎苍手里。
顾擎苍瞥了一眼手中的两颗蛇蛋,的确如他形容的一模一样,一颗黑的、一颗黑底带着白点。此刻他们正安静的躺在自己的腿上。可床上那人却从孩子诞生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顾擎苍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轻轻推了推他,唤道“默默,怎么样了?还好吗?”
“嗯,呼~”太累了,以至于他已经睡着了。接生婆本想替刘子默将身体擦拭干净,却被顾擎苍阻止了。他将蛇蛋交给了在门外等候的两位长老手里,让其余的人都退下便亲自为他擦拭着身体。
这种血腥晦气的东西本不该由一代之王来做的,可他却是一脸的心甘情愿,让见到他此种举动的人,都不禁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而撼动。
直到第二天下午时分。他才补足了觉醒来,他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感受到腹部凹陷下去,他倏地睁开了眼焦急的四处张望,叫喊道“顾擎苍、顾擎苍!孩子,我们的孩子不见了!孩子上哪儿去了!”
顾擎苍正好端着一盆清水从门外走进来,此刻看到他醒来,他将木盆放到了桌上,走过去坐在床边,轻抚着他的脸颊说“默默感觉身体可还好?有无大碍?”
他抓住了顾擎苍的手,急促的说道“我没事。孩子怎么不见了,是不是我痛昏了,所以孩子没有让我给生出来?”
顾擎苍摇着头,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说“别担心。孩子们已经平安降世。你看,他们就在那儿。”他说着一手指向了床边不远处的一张摇床里。
他这才注意到床边,突然多出了一张小床,透过空隙确实能看到里面有两颗蛋,但是看得不是很详尽。他拉了拉顾擎苍的衣袖,说“扶我过去看看。”
“好。”他答应着,然后欢喜的将他给抱了起来。走到了摇床边,他只是瞄了顾擎苍一眼没有说什么,毕竟生产过后他的身体很虚弱,身后那个地方也是火辣辣的疼。
小小的床里铺着洁白的软毯,两颗蛇蛋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里面,他说“真神奇,我居然生出了蛋来,而且还是蛇蛋?”
“嗯,是属于我们俩的小宝宝。默默,高兴吗?”当下他丹凤眼犹如夜空中的一轮弯月,眼底温柔含笑出神的望着他。
“嘿嘿……自然是高兴,就是生他们的时候真是疼死我了。”然后他看着顾擎苍的脸,脸上有一丝崇拜的说,“顾擎苍,我觉得好像遇到你之后,我周围总是发生很多神奇的事,虽然你本身也很神奇就是了。”
“是吗?我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你本来是条蛇,却变成了人。最初的时候,你明明就只是一条蛇却还能够跟我对话,你还说你不神奇!”说完他看着蛇蛋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蹦出话来,说“孩子什么时候才出来?是要孵化吗?话说他们出来的时候是蛇吗?人类的新生儿好像比蛇蛋要大些吧?”
“嗯。蛇族都是需要孵化的,因为蛇本身的体温很低,要是没有体温高的人将蛇蛋孵化出来的话,他们可能就死在蛋内了。不过一旦破壳出生他们必定都是强健英勇的小猛将。”
“哦。那你将它们拿过来跟我呆在一起吧,你身上体温也比较低,就只有我来孵了。”
顾擎苍将他抱回了床上,转而将两颗蛇蛋拿起塞进被子里放到了他身边。蛇蛋一到被褥里时,便在被子里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不过这两个做父母的倒是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