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刘子默,无奈叹气笑着说“我是他朋友,最近才搬过来的。”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刘子默倏地抬起头恼怒的看着他,对他这种将彼此关系划分开的说法表示不满。
他想要开口说话,却感觉顾擎苍的手,轻拍着自己的背,他疑惑地看着他。
刘妈妈听到这句话才放下了心,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不似刚才那样面部僵硬,说“原来你是小默的朋友啊!那我们家小默真是麻烦你照顾了。”
“伯母您这是哪里的话,我照顾他是应该的。”他转回头看着他,眼底带着仅对他才有的宠溺。
刘妈妈将注意力转回到刘子默身上,她说“小默,妈妈这次回来就待在这里,陪你一段时间怎么样?”
“不需要!有他陪我就够了,反正你们早晚还是会走的吧?”从来都是,回来有什么用,只不过呆一两天就要走,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还不如不回来。
“小默,你别这么说。天底下的父母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我在国外每天都惦记着你,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就想把你接过去,可你强力拒绝,妈妈心里难道就不难过吗?”
“妈妈?你有一天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吗?幼时就将我丢在爷爷家,自己跑到国外去,中途回都不回来?我大学毕业成年了,你就想把我带走,你以为我是你养的狗吗?你冲我摇摇手,我就得跟着你去?”他情绪过于激烈,这让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听着更让人伤心,寒意直达心底。
他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在他的记忆里就只有爷爷。小时候他一直认为只有爷爷才会爱他,长大之后他遇到了他,这个人比谁都要爱他。
一边一直沉默的刘爸爸听见他这么偏激的话,有些不高兴了,冷声开口“小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我们还不是迫不得已吗?”
“迫不得已?是这样吗?我看你们在国外呆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我吧?脑子里只想着赚钱,不然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儿子跑到国外去。有时候我真觉得我是不是被你们捡回来的,其实你们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不然你们怎么会这么不爱我?”
听着他说的这么绝情的话,刘妈妈在一边捂着嘴泪流满面,哽咽的说道“小默,别这么说好不好,只有这些话,别这么轻易的说出来。你是妈妈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是从妈妈身上掉下来的啊!”
他看着面前被泪水打湿了脸的人,咬了咬下唇,转过头靠着顾擎苍不再说话。顾擎苍抽出纸巾递给她“伯母擦擦眼泪吧,默默说的也只是一时之间的气话。您别往心里去。”
刘妈妈接过手纸,对着他点头“谢谢你,小伙子。”
顾擎苍想了想,在没跟他商量的前提下做了决定,说“要不然这样吧?你们两位若是想留下来,就住在家里吧?还有一间客房可以用,只是需要整理一下。”
听着顾擎苍的建议刘妈妈显然有些心动,但是没有刘子默的同意她也不敢轻易答应,有些犹豫的望向他说“这、我是很想,但是小默他……”
“没关系,默默会答应的,你说是吗?默默。”他知道他当着人前,是不会轻易拨了自己的面子,所以他一脸断定他会答应的样子。
刘子默转回头白了他一眼,这招先斩后奏用的可以,看我之后怎么整你。他有些阴恶的看着他笑,说“可以,你都说了我能不同意吗?对不对?”
感受到他眼神不妙,顾擎苍觉得自己右眼皮不住地跳,笑得僵硬“呵呵。”
他拉着顾擎苍起身,对着面前的两个人说,“我和他还有些事情要商量,你们想留下来就请便,房间的事等会儿再说。”
被他强行拉进屋里的顾擎苍,站在门边看着他倚在窗边的背影,小心翼翼的靠近从身后将人环住“默默,对不起。”
“嗯?你对不起我什么了?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看?”
“我不该自己做主放他们进来,也不该答应让他们留下来住。”
“嗯,刚才的确有些恨你无视我的心情。可是后来看到她那么难过的样子就觉得,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种心情。”
“默默,不说清楚我也明白,毕竟她怎么样也是你的母亲。你肯定不愿看见她伤心的样子吧。”
他转回身靠在顾擎苍的胸膛,声音很低有些闷“你说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没关系。按照你心里的想法做就行了,反正我肯定会支持你的。”
“好,那你出去跟小玄说一句,今天开始跟我们一起睡。”
顾擎苍听到这话身体一僵,反应激烈“不行!为什么要叫他和我们睡啊!我不准!”
“不是你叫他们留下来的吗?家里就两间房,你想怎么安排他们?”
“还是不行,这样好了,让小玄先到姜淼家呆着。”
一只手悄悄的掐上了他的腰,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那怎么可能,这不是间接地坑了那根木头吗?没关系,反正床很大三个人睡得下,又不会挤着你,你要是真不愿意,那你就自己找地方睡!”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这么决定了,你去给小玄和他们说。我在门外等你们一起去商场。”说完便自顾自的出了门,经过客厅的时候,看都没看沙发上坐的人。
晚上虽然不是自愿的,他还是做了一桌好菜。刘妈妈吃着自己儿子做的饭菜,高兴的眼角又冒出了泪花,还不停地给他碗里夹菜,关怀道,“小默,你多吃点,这么久没看见你,你真是瘦了。”
他没有应声,不过也没将吃的挑出去,说明他还是接受的。
那天之后。刘爸刘妈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不能跟他太亲密,那样他一定会跳脚。跟他太远了,他就会当家里没他们一样,这样的态度不免让刘妈妈心寒。
这天他围着围裙在厨房熬骨头汤,必须时刻看着以便掌控火候,要不然火太大汤就不好喝了。
顾擎苍刚开始还一个人坐在外面看电视,最后也挤进了厨房,香味飘到鼻翼下,让他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从身后抱住他,“好香啊,默默。什么时候能吃了?”
“嗯,还得等会儿,你饿了吗?”他头也没回,拿着勺子就在汤锅内搅动着。
“饿了。”
他用勺子从汤里舀了一块精瘦的鲜肉,帮他吹凉了用筷子夹到他嘴边,说“张嘴。”顾擎苍嘴唇微微张开了一条缝,美食便进了嘴里,他轻嚼了一会儿便咽下。
“还饿。”
“没有了,你在这儿吃完了。等会我们吃什么?”
“你们吃肉喝汤,我只要把你吃了就能管饱。”他从身后吻住他,在嘴里不停地你追我赶,顾擎苍的手从衣摆下方钻进去,抚上了他的腰。
“嗯~别、顾,汤要好了。”他想推开顾擎苍,结果这姿势让他压根使不上力。
“唔呜、放……”一吻持续了许久,顾擎苍才念念不舍的舔了舔唇,放开了他。
“真甜。”他唇上还沾着水花,他却毫不知觉的舔干净了。
他们在厨房内亲热,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尽数入了别人的眼里。
刘妈妈呆站在厨房门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旁边柜子上的花瓶,屋内一声清脆的响动,花瓶碎了一地唤醒了两个亲热的人。
他们同时回头看去,见刘妈妈站在那里,都不禁变了脸。顾擎苍轻轻推开了他,拉着他走出了厨房,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刘妈妈一步一步呆滞走来,这时房间里听到动静的刘爸爸也出了房间。
他看着自己老婆呆呆的样子,有些担心“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妈妈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食指颤抖的指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他们、他们两个男人居然在厨房里接吻!”
“什么?”刘爸爸一听显然也吓了一跳,平复了一下心情拉着刘妈妈到沙发上坐下了。
她问道“小默,你、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擎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好说些什么,便闭口不言等着那人自己说,“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样,还能是什么关系?”
刘妈妈一脸激动的看着刘子默,拉着他的手,“小默,你说清楚。妈妈听不太懂,你们一定不是那样的对不对?”
“你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我和他是恋人,怎么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小默……”刘妈妈一脸痛苦的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
“啪”这一声发出,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
刘爸爸这一耳光打的可真够狠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时之间反应不能。只是捂住被打的脸,呆愣的看着他爸。
顾擎苍也有些惊愕,他没想到刘父会突然出手打他,目光触及到那人脸上的五指红印时,整个人变得怒气勃发,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还他以颜色。
身后传来阻力,见是那人拉着自己的手腕,他不确定的说“默默?”
他知道顾擎苍想干嘛,冲着他摇头说“先别冲动,坐下来。”
虽然他气不过,可还是坐了下来,小心的伸手碰触,他皱着一张脸“咝~”的叫了一声。
“默默,是不是很痛?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冰块敷一下,不然肯定会变肿的。”说完起身去厨房给他取冰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