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个古人说过的话:“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貌似自古以来,酒这种东西就被奉为必需品,大到皇帝祭祀,小到乞丐开怀,都不曾离开过酒,竹叶青、女儿红之类的就更是极品,相当于身份的象征。有的时候,家里藏着一瓶好酒,比藏着黄金更让人兴奋。但是,当金属混凝土代替了青砖红瓦,一切都在变质,酒成了祸患之源。一杯酒可以解释很多事情,比如一夜风流,比如一时糊涂,比如一条人命,比如一场约定好天长地久的爱情。
最近一段时间,沧澜大学的上空总是盘旋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当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在这所学校里将有诡异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就真的发生了——从相识的第一天开始就水火不相容的两位帅哥,叶澜和苏墨阳,最近频频在男生宿舍楼楼顶出双入对,传闻称两人身上长期缭绕着酒的香气,从清香型到浓香型再到醇香型。
“今天这酒不错!来,干杯!”叶澜一只手勾着苏墨阳的脖子,半个身子倒在他怀里,媚眼如丝。
“废话,你也不看看今天的酒是谁买的!”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杯轻轻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透明的液体入口冰凉,苏墨阳扬起眉,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面闪耀着璀璨的星光。
“哎,墨墨,你说,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呢?”叶澜扬起好看的脖颈,喉结滚动,半杯酒直接下肚,眯起来的眼睛里微微有些感伤。
“因为你比我更爱瑾儿。”不知道是楼顶的风太寒冷,还是酒精的含量不够大,总之,苏墨阳没有醉,眼神很清晰,吐字也很清晰。
“呵呵呵……原来你是知道的呀,敢情你一直给我装傻呢!”叶澜纤长的手指点上苏墨阳的鼻尖,妖精般妩媚的笑意里尽是得意。
“可是,我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哪天我不爱瑾儿了,你也得不到她。”苏墨阳没有搭理叶澜的调戏,只是抬手将酒杯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弯弯的眉眼像是得逞的狐狸。
“哼,自大的家伙,你不过就是仗着洛洛喜欢你罢了,可是,你就敢保证洛洛的喜欢是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都能坚定不移的吗?”叶澜离开苏墨阳的肩膀,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酒,他透过酒杯看苏墨阳,满眼都是扭曲的图像。
“我当然不能保证,但是,我这个人向来就不去看未来怎样,我要的只是现在。”苏墨阳伸手与叶澜碰了一下杯,也不管叶澜的反应如何,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
“现在?呵呵,我们还真的一点都不一样呢……”叶澜在“北展”的时候,那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这点度数,对于他来说,还真的不是事儿。叶澜一面和苏墨阳喝着酒,一面计算着时间、地点和事件。
话说叶澜从16岁开始介入南宫集团的管理层,大大小小的合同签了无数个,无论是谈判桌还是酒桌,他从来都没有输过,可以说现在的叶澜已经在事业上取得了成功,下一步就是家庭。叶澜游戏花丛多年,洛瑾是唯一一个让他想要安定下来的女子,他要娶她,但是他还没有做好追求她的准备,她就已经擅自将自己嫁了出去,他不甘心,他叶澜要的东西,除非是死,否则绝不让人。从商场到情场,苏墨阳是叶澜遇到过的最大的对手,因为他手里攥着洛瑾的心,曾经叶澜怕他,可是如今却不怕了。一个人想要毁灭另外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如果那个人要引火自焚,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沧澜市的夜晚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当所有的霓虹灯都亮起来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失眠。天空依旧是灰色成分很浓的红色,没有月亮,到处都是妖异的空气。
“喂,路莉,你在哪里?”微醺的叶澜闲闲地靠在女生宿舍楼的墙壁上,拿着手机的姿势和《死亡笔记》中的L一般无二。
“我在宿舍呢呀,怎么了?找我有事吗?”路莉已经换了睡衣,准备躺进被窝里再看一些设计图。
“我喝酒了,你出来陪我。”叶澜的语气像是暗巷中的小痞子一样。
“啊?”路莉看了一下书桌上的闹钟,已经快要十点钟了,“你怎么喝酒了?喝了就怎么不回宿舍休息?现在已经很晚了呀……”
“一句话,痛快点!要出来就出来,不出来咱就一刀两断!”叶澜不耐烦地打断路莉的话。
“好好好,你等着我,我这就下去!”路莉一听叶澜的口气不对,心想他定是喝了不少,不管怎么样,先把他哄回去再说。路莉也没有仔细打扮,披散着及肩的头发,套上厚衣服,一路小跑下了楼。
“苏墨阳,三年,我陪你玩得够久了,我的洛洛,也该还给我了吧?”昏暗的灯光下,叶澜的表情被遮掩得很好。
脚步声由远及近,叶澜恢复了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懒懒地抬眼看了来人一眼,唇边扯出一缕淡淡的轻笑。
“澜哥哥,你怎么样?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路莉一靠近叶澜,就被他满身的酒气熏得捂住了鼻子。
“心情好啊,就多喝了几杯,怎么?不行吗?”叶澜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路莉身上,反正她够壮,他不担心自己会被摔在地上。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我送你回去好不好?”路莉勉强扶住叶澜,看了看距离不近的男生宿舍,无奈地撇了撇嘴角,苏墨阳就不会这样,在醉酒之后欺负自己的女朋友。记得有一次她给苏墨阳打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无奈之下她拨了安灿的电话,并且通过安灿的电话第一次听到了苏墨阳的撒娇,但是不是对她,而是对她的女朋友。她清晰地记得,苏墨阳就像一个大孩子一样对那个女孩说:“老婆,我想你了,我好想你,你来看我好不好?明天就来!你要是不来我就不要吃饭饭!”
“回去?回哪儿去?我宿舍?你能进得去?”叶澜站直身子,环住路莉,酒气呼到它的脸上,“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回去了,今儿晚上就陪我睡吧。还是你贴心,知道我今天比较晕,就没穿那些个复杂的衣服,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叶澜摸了一把路莉的脸颊,笑嘻嘻地推着她往校门口走去。
“叶……叶澜你……”路莉只是惊讶了一秒钟,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她扶过叶澜,“不回去就不回去吧,我带钱了,带你去住好一点的地方,一会儿我会交代石南帮你搞定其他事情的。”
“呵呵呵……”听了这话,叶澜反倒停住了脚步,推开路莉的手,拿出一张纸巾仔细擦了擦自己的手指之后,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路莉,“这世道都已经变成这样了?给我个说法吧,你是把我当小白脸了,还是把我当冤大头呢?”
“你……你什么意思?”路莉白了脸色,知道又中了叶澜一计,这些天来他处处刁难自己,不仅没完没了地挑自己的错处,更是没事找事地制造争端,导致两个人的矛盾逐渐加剧,吵架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很明确了。路莉,我不你动心思的第一个男人吧?先温柔攻势,然后找机会做事,最后骗吃骗喝骗钞票?可惜了,我偏偏就没有上你的当!”叶澜挑了挑眉毛,平时看起来是魅力难当,这个时候看起来却是可怕至极。
“你是故意的!”路莉强作镇定,冷冷地回视叶澜。
“故意?如果不是我提前从望城回来,恐怕苏墨阳现在已经着道了吧?说句实在话,就你这个德性,做这个工作,还真的是难为你了。”叶澜围着路莉上上下下打量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长得再好看,灯一关,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这关键呀,还是做事功夫过硬!”叶澜俯身在路莉耳边调笑道。
“混蛋!”路莉含着眼泪回过头,一个巴掌带着十足的力道,狠狠地向叶澜的脸扇过去,可是只扇到一半就再也挥不动了,“你放手!很痛的!”路莉的手腕被叶澜死死抓住,疼痛让她的脸微微扭曲。
“想打我?你还嫩点吧?”叶澜丢开她的手,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这有男人滋润的肌肤,真的不一样呢!”
“够了!”路莉低低地喝道,“你想说分手就直说吧,不用在这儿羞辱我!”
“分手?羞辱?”叶澜收回手,退后一步,精致的五官拼凑着魔鬼的样貌,“这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些?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么?你的那些个恩客可都跟我说了,说你的滋味那是相当的不错,我也亲眼见到了你和石南双宿双飞,你还不承认吗?”
“承认,我为什么不承认?”此刻,路莉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只剩下同叶澜一样的妖媚的笑,“我就是半夜三更才出门做生意的,哪又怎样?今儿晚上让你睡了还是便宜你了呢!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各走各的路吧。”说完,路莉转身就要回宿舍。
“别走!”叶澜出乎意料地拉住了路莉的手,“我只是生气,你明明知道我是南宫家的二少爷,是南宫集团的继承人,为什么你有困难都不跟我讲?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呢?”
路莉回过头,惊讶地看到叶澜眼中的矛盾和痛苦,一时间,泪眼模糊,“澜哥哥……我……你……你拉住我,是因为你真的爱我,是吗?”
“不!”叶澜放开路莉的手,眼中的痛苦和矛盾一闪即逝,他居高临下地笑吟吟地看着她,“我拉住你,只是不希望我光辉灿烂的情史因为你而染上污渍,更不愿意我情圣的名号就此一败涂地!”叶澜的声音忽的由低转高,“所以,现在,我想对你说,麻烦很有可能已经患上花柳病的您老人家,马上立刻迅速滚出我的视线!”
叶澜满意地扫过有意无意路过这里的人的表情,潇洒地转身离去。他不是不知道背后那个女人的表情,只是既然知道,就没有必要回头。叶澜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漂亮的眉眼间飘出魅影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