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魏公公,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走过去,拉起楚慕玉的手腕。
她的袖子被高高挽起,露出一小段藕臂,在阳光下显出健康白皙的色泽。
温子美从怀中掏出手帕,细细地擦着她的小手,语气柔和地说:“下次,让佣人们做就行了。”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端的是柔情似水,化春融雪啊……楚慕玉一时心跳加速。
但他的态度突如其来地转变,必是有原因的。楚慕玉环顾一周,很快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那个老太监。莫非是因为他?
看来大佬现在急需要人帮他演戏,这可是她讨好他的好机会。
楚慕玉低头含笑,依偎在他的身侧,声音甜糯:“妾身愿意为你做这些事。”
她明显感觉到温子美身躯一震,仅仅是一瞬,他就挥动大袖,将楚慕玉揽入了怀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抬起极为好看的手,食指在她的鼻尖轻轻蹭了一下。
温凉的触感传来,温子美的唇角漾开笑意,眼神妖孽的不真实。袖子间又是那沉静内敛的熏香,楚慕玉不自觉深嗅。
小夫妻柔情蜜意的画面外夹着一个老太监,魏公公不自然地轻轻咳了咳,上前说道:“既然王妃安然无恙,老奴便可回去交差了。”
温子美懒洋洋地冲他挥了挥手,目光仍深深地望着楚慕玉,似乎沉浸在夫妻小世界里了。
魏公公讪讪地带着小太监们退下了。
等他彻底走远了,温子美眼中的柔情蜜意一寸一寸收了起来,染上寒霜。
昨夜到今晨,她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帮他,温子美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她几眼,思忖着自己这位新娘子,究竟是何方路数。
楚慕玉察觉出他眼神中的探寻,耸了耸肩:“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对了,不用谢我帮你喂狗。”
肉糜的味道很香,她身上似乎也全都是肉糜味。在香料的环绕下,她的眼睛却大放异彩,熠熠生辉。
温子美低头看了看一地的狼藉,尤其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眼天罡。
虽说只是帮他喂了一顿肉,可是这些犬看到他时的兴奋明显比平时低了千只又一。温子美自己都没察觉,一丝淡淡的妒意飘上来。“这么喜欢喂肉?那以后它们的伙食,全都交给你了。”
晴天霹雳啊!
楚慕玉当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扒住温子美的衣袖,眼神哀求:“王爷难道不再考虑一下?其实我对膳食均衡搭配还没有心得体会,万一我给你喂胖了,喂病了?”
温子美没有搭理她,转身就要离开。
楚慕玉不死心地喊着:“王爷,王爷!”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楚慕玉心中一喜,跟了上去,以为他改变了心意。谁知对方只是转过身,将那只擦过她油手的帕子塞给了她:“送你了。”然后,便扬长而去。
正午头用午膳,一排丫鬟端着精心烹制的菜肴,送到了楚慕玉的新房内。
各色美食摆满了桌子,金杯玉箸放到了面前,楚慕玉不禁感叹王府生活的富贵。她很快发现,不管是金杯还是玉箸,都只有她一人份的。
楚慕玉问丫鬟中还算脸熟的白鹭:“王爷不来吃饭吗?”
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似乎证实了温子美并不是铜墙铁壁,还是有可能被她攻克下来的。眼下她应该乘胜追击。
白鹭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说道:“殿下让奴婢转告王妃,太妃娘娘命殿下去督造铸铁事务,近两日,就不便回府了。”
“不回府了?”楚慕玉有些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好事。
凭她现在的状况,远观还好,若真是躺在一张床上,耳鬓厮磨,很可能就被温子美发现她的真实脸孔。
本来今日去厨房时,她已经偷了一些动物血,打算装来了月事,以此为借口暂不与温子美圆床。
如今他走了,倒是让楚慕玉松了一口气。
她一个人津津有味地用完午膳,小憩了一会儿,睡醒之后,白鹭将摄政王府的册子账簿都送到了楚慕玉的房间。
白鹭跪在庭下,捧着一盘的册卷,垂首称:“这些都是殿下吩咐的,王妃自今日起便是王府的当家主母,这些册子,自然是要过目的。”
楚慕玉示意喜鹊将册子端过来,笔直地端坐着,捧起一本册子翻阅起来。
主母要掌中馈。楚慕玉相信,原主身为楚家的长女,自然是要学习这些东西的。可惜原主性情顽劣,似乎对这些东西并不太感兴趣,是故她在脑海中翻腾了半天,都只是些最基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