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华敏敏被打得瘫如一滩烂泥,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按着,强行要撸掉手上的戒指。
“不!不!”
这几个人因为得了长公主的命令,不得伤了戒指,所以便死死地嵌住华敏敏的双手,不让她动弹。
华敏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动作粗鲁地按住她,已然没有太多力气挣扎。宫人小心翼翼地将戒指从华敏敏的手指上摘下来,用手帕包住,递给了丹阳长公主。
丹阳长公主冲楚慕玉微一挪头,他们便会意,将戒指递到了楚慕玉面前。楚慕玉一把将戒指攥到手心里,望着华敏敏的方向,含恨说道:“华敏敏,你等着,本王妃饶不了你。”
临上车前,公叔亦在亲人的搀扶下,硬撑着扒住了马车,不放心地询问:“王妃,您没事吧?”
马车内,楚慕玉用披帛掩着面,看着公叔亦担忧的模样,一时于心不忍。
她只让公叔亦帮忙凑了这一场小宴,并且带丹阳长公主去梅林,并未告知她太多细节。
此刻公叔亦一定以为她是真的刮花了脸,所以才如此担心她,说不定,她还会自责,以为是自己多事,让楚慕玉受伤。
这里人多眼杂,更何况即便是之前公叔亦在危急关头救了楚慕玉,也不能保证她不会向旁人泄密。
楚慕玉只是隔着马车说道:“今日出了这档子事,日后怕是不能日日来宫中探望你了,你多保重。”
公叔亦忙道:“王妃不用担心我,您好好养伤便是。”
马车开动,车帘放下,楚慕玉才放下了披帛,松了一口气。
她从袖中掏出一方小小铜镜,在镜中端详着脸上的伤痕。手中捏着一方带血的帕子,那只戒指正静静地躺在楚慕玉的手心。
这上面的血是红花汁,如果这戒指被华敏敏拿走,很可能会发现这并不是血迹,所以她一定要将戒指讨走。
经过徐海大师的打造,这枚戒指完美实现了楚慕玉的计划。
戒指内侧的一处小小花叶,设计了一个特殊的角度,而且轻轻一按,便能缩回一半。看上去十分锋利,其实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既能划破她脸上的面皮,又不至于将她的皮肤真的割伤。方才她死死地捂住了伤口,必然不会有人发现这伤口的真假。
化伤痕妆所需的材料,她备了两份,一份在摄政王府,一份让喜鹊秘密带回了西院,还特意吩咐了白潮和檀云,千万不能让东院再去西院把任何东西给搜走了。
楚慕玉手上稍微用力,将那面皮中的空隙挤出来,重新按合,不让伤口显得太假。这一路上,必然不会有人真的让她把手放下来,她只要将伤口遮挡地严密,就能回到楚家重新化上一个更逼真的伤口。
等楚慕玉走后,华敏敏被丹阳长公主押了下去,关到了太常宫的一处空房内,等候发落。
出了这么大的事,公叔亦惴惴不安,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扶着家人,走回了事情发生的场所。
她在梅林下面缓缓踱步,看有没有新发现。在楚慕玉方才跌倒的地方,似有一些红色血迹。
公叔亦半蹲了下来,仔细观察那血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丹阳长公主的声音忽然在背后传来:“公叔亦,你在看什么?”
“啊,没有。”公叔亦连忙站起来,一脚将地上的尘土搓起,盖住了那两滴“血迹”。
丹阳长公主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身子未好,还是回去养伤,尽早恢复才是。”这病秧子和她的穷亲戚,不知道还要在凤藻宫待到几时。
“是,多谢长公主殿下的体恤。”公叔亦冲丹阳长公主露出了清甜的笑容。
华敏敏将楚慕玉的脸刮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楚慕玉一回娘家,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楚怀兰的耳朵里。
楚怀兰大吃一惊,手中的绣活顿时掉到了地上,她猛地站起来,一下子起猛了,眼前一团漆黑。
孙氏急道:“不就是划花了脸么?我看万泉县主也不算亏,横竖是让那楚慕玉破了相了。”孙氏并不知其中底细,楚怀兰却清楚得很。
她和万泉县主已经商议了要在梅宴上给楚慕玉难堪,偏偏在这个时候,楚慕玉的脸被华敏敏给划伤了。若说这里面没有半点猫腻,那楚慕玉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她心里暗骂华敏敏是个草包,连这点气都沉不住。
她拿了一些补品,这便要和孙氏去西院探望,却被白侍卫揽在了门外。
这白潮生得高大威猛,面容又清秀,放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角色,只是有一点可惜,便是太过忠心于楚慕玉,对东院太凶。
楚怀兰暗送秋波地望着白侍卫,柔声道:“白侍卫,王妃乃是我的长姐,长姐受了伤,我这做妹妹的颇为担忧。您就让我进去,看看我姐姐,成么?”
白潮神情冷冷没有答话,楚怀兰便自作主张地想要跨过门槛。
一支长剑忽然出鞘,铮铮剑音横挡在了楚怀兰和孙氏面前,两人皆吓得不敢动弹。
孙氏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推开长剑,满脸陪笑:“好好好,不进了,我们就在这外面等消息便是。”
檀云从屋里打帘走出来,看见这两个货,直接走过来,一张脸冷若冰霜地将西院的木门给关上,将她们俩挡在了院外。
此时的西院内,并没什么动静。楚慕玉严辞吩咐不可声张,只是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让喜鹊和檀云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能进去。
偶尔也有一两个大夫,被楚慕玉从房间里骂了出来,像是她受了极大的刺激,不允许任何人看她的脸。
陈氏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深深发愁。
楚飞鸣虽然下不了床,但是也探着脖子往外张望:“娘,阿姐如何了?”
陈氏急得团团转也没有什么办法,走进北屋,对楚飞鸣道:“你快趴着,别再扯动了伤口。你阿姐现在还把自己关在房间内,谁也不许进去。”
楚飞鸣急道:“娘,这样下去可不行,阿姐怎么也得叫个大夫看看伤啊。”
陈氏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