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桃连忙解释:“啊,没有,从来没有偷什么东西。那是玉儿让喜鹊给我带回来的。”
孙氏冷声道:“既然不是偷的,那就正大光明拿出来,入楚府的册子。”
陈白桃看了看这两人,没有法子,只能去柜里面将喜鹊带来的包袱拿了出来。
包袱一搁在桌上,楚怀兰立刻将它打开。
一打开,孙氏和楚怀兰的眼睛都亮了,没料到里面竟然是真金白银。
孙氏心中暗骂这楚慕玉竟然偷着往西院里运钱,嘴上质问着:“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陈白桃老实回道:“飞哥儿去了军营,恐他受苦,想备些银子去探望他,打点打点。”
孙氏冷哼一声:“飞哥儿是和老爷去的军营,难道老爷用得着他打点吗?”
“老爷自然是会关照飞哥儿,可是军营那么大,老爷哪能顾得过来。只怕,别的人会对飞哥儿不好。所以,还是备些银子为好。”
楚怀兰和孙氏相视一眼,将那包袱给盖上了。
这真金白银,岂能落在西院的手里?但若是直接给扣了,怕是也说不过去。
孙氏便道:“即便是需要打点,也用不着这么多吧。依我看,拿二十两银子已是足够。檀云还要在你身边伺候着你,珍珠倒是每日挺闲的。”她忽然唤起珍珠的名字:“珍珠,你带二十两银子,去军营看望看望飞哥儿吧。省得某人天天忧心得很。”
珍珠身子猛地一紧,上前跪道:“是,奴婢遵命。”
孙氏的安排和陈白桃本来想的稍有出入,她本是想让檀云去探望楚飞鸣的。不过想到珍珠在太学府将飞鸣伺候得很好,她便没有阻拦。
“多谢夫人。”
“恩。”孙氏满意地点头,目光却瞥向了那个包袱中,幽幽地说道:“你们西院也没什么用得着的钱的地方,这余下的部分,就先收入账房吧。”
“这……”陈白桃脸上有一丝焦急。
孙氏凌厉地瞪了她一眼,将她要说的话都憋在了喉间。
陈氏垂首道:“是,就依夫人的吩咐吧。”
“哼,很好。”孙氏走到桌前,从里面数出了二十两银子,放在了桌上,然后将包袱一把抱在了怀中,得意地扭向了院外。
在经过珍珠身边的时候,孙氏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一个时辰后,去东院里见我,如若不来,就等着我收拾你。”
珍珠战战兢兢,头趴得更低了。
等到檀云和白潮回到西院时,正逢孙氏和楚怀兰从院子里面走出来。
檀云心内一惊,随后认出了孙氏怀里的包裹,连忙拽了拽白潮的衣角。
白潮快步上前,将剑鞘横在孙氏的胸前,低声喝道:“站住!”
孙氏吓得后退半步,手中的包裹却搂得更紧了:“你想干什么?”
“你们来做什么?”
檀云大着胆子问道。
楚怀兰走上来,冲着白潮和檀云正色说道:“我们来,自然有我们来的道理。陈姨娘也是知道的,你们两个这副做派,难道是要弑主不成?”
陈白桃从屋内打帘走出来,一脸愁容,身子倒没什么大碍。
她冲檀云和白潮轻轻摇了摇头。
白潮方才将剑收了回来。
威压一经消失,孙氏立刻变得趾高气昂起来,不耐烦地瞪了白潮一眼,走出了院子。
檀云立刻跑过去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
陈白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回身进屋了。
楚慕玉坐着马车经过宫门前的甬道,昨夜的惊恐记忆忽地浮上她的脑海中。
甬道上十分干净,没有任何血迹,早就被负责洒扫的宫人给清理干净,唯一能够彰显出,昨夜确实在这里发生过刺杀的,便是宫门前的巡逻明显比之前密集了。
楚慕玉在宫门口递了拜帖,得到通传后,换了宫里的马车,前往凤藻宫。
凤藻宫虽然接纳了公叔亦,但是长公主的脾气阴晴不定,性情孤僻,她不愿和这档子事扯上太多关系,索性出宫去验视醴泉行宫了。
临走前,早就料到楚慕玉会来探看救命恩人,便留下口谕,若是楚慕玉前来,尽可让她探视。
公叔亦躺在床榻上将养,有七八个丫鬟待在殿内伺候着,面面俱到。
楚慕玉走进殿内,正逢公叔亦靠在一个丫鬟的怀里,正在喝药。
她将头挪开,咳嗽了两声,药液溅到了洁白的里衣上。
“王妃……”
楚慕玉忙走上来,接过药碗,轻拍着她的背:“慢些慢些,受了这么重的伤,还逞什么强。有什么话以后不能说的?”
公叔亦瞧着楚慕玉忙前忙后的模样,扯出了一丝虚弱的笑意。
“多谢王妃,来看我……”
楚慕玉瞧她这虚弱的模样,心疼不已。
“若不是你那日为我挡刀,恐怕此刻躺在床榻上的就是我了。难道我还会不来看你一眼吗?”
公叔亦勉强回话:“能为王妃挡刀,实在是公叔亦的福气。”
楚慕玉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示意帮公叔亦喂药的宫女让个位子,自己坐在床榻旁,用勺子舀了一口药液,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递到了公叔亦的面前。
“还是先喝药吧,等好起来,你想说什么都行。”
公叔亦微微点点头,张开嘴巴,喝了几口。
楚慕玉将这碗药全都喂完了,拿帕子擦了擦公叔亦的嘴角。
公叔亦低头看了一眼,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意:“还说要还给王妃帕子,那帕子沾了血了,怕是洗不干净了。”
楚慕玉本就担心那帕子上的气味会暴露什么,听她这么一说,反而松了口气,忙道:“不过是一方帕子而已,既然脏了,扔了便是。反正我那丫鬟整日闲着也是无聊,让她再多绣几个便是,回头,还能再送你一条。”
二人笑了起来。
公叔亦喝了药,精神好了一些。
楚慕玉发觉她脸颊红得很,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滚烫。
“怎么这么烫?你可是发了温病?”
旁边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公叔亦躺了回去,其中一个说:“回禀王妃,太医说这是正常的,等熬过了今日,烧便能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