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虽说谈不上晴天霹雳,但许知宁的心,还是漏了一个节拍。
此刻的脑海,忽然蹦出沈嘉木手机里的照片。
所以今晚陪宋栀灵吃饭的那个男人,可能就是谢宴白。
“太太,你怎么了?要不要给谢生打个电话……”
张嫂的话都未曾说完,许知宁就赶忙开口打断她:“不用,你先去忙。”
“好。”
张嫂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许知宁仿佛都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从宋栀灵回来到现在,很多细节都表明,那个被谢宴白金窝藏娇的女人,就是宋栀灵。
可她明明已经知道真相,却依然无法离开。
那种强烈的纠结感,让她如同掉入一个深渊,既爬不上来,也无法待在谷底。
许知宁一直坐在沙发上,将近一个小时了,才打算起身去洗澡。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她低头看了一眼,打来电话的人,是沈嘉木工作室的一个合伙人兼设计师,名叫方蕾儿。
此人非常的有才华,跟许知宁关系也很好,两人属于惺惺相惜的好搭档。
“蕾儿,你找我啊?”
“阿宁,我听小木说,你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电话里头,传来方蕾儿满是暖意的问候。
许知宁握着手机的手,忽地轻微一顿。
或许是沈嘉木不便出面陪她,所以才让方蕾儿联系她。
许知宁向来不爱去这些地方,可今日却特别想喝酒,倒也不是因为谢宴白,而是目前的处境让她很棘手。
要是能暂时一醉方休,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许知宁应下之后,方蕾儿给她报了一个地址。
位置是个清吧,据说是方蕾儿的亲弟弟开的,那里到处都是自己人,让她今晚就敞开了喝。
许知宁笑了笑,随即掐断电话。
抵达清吧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方蕾儿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
两人坐下来,点了几瓶酒,打算不醉不归。
由于许知宁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喝了几杯下肚,就有些醉意上头了。
方蕾儿忽然凑上前来,碰了碰许知宁的肩头:“你和谢生怎么回事?吵架了?”
许知宁握着酒杯的手,力道忽然捏紧了几分。
方家在港城也是名门,可方蕾儿的出身和她相差无异,加上两人都从事艺术工作,所以平日里也相对交心。
她和谢宴白很多事情,沈嘉木不一定知道,但是方蕾儿却知情。
“如果真的只是吵架就好了……”
许知宁冷冽一笑,脸上泛起一丝苦涩。
“是因为宋栀灵?”
方雷儿试探性的声音,落入了许知宁的耳畔。
许知宁抿了一口酒,一声不吭。
她要利用谢宴白应付许家人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沈嘉木和方蕾儿。
还没有接话,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掏出来一看,上面闪缩的名字,让她怔了一瞬。
正是谢宴白。
许知宁本来不打算接的,可电话一直没有挂断,最后只好接起来,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你怎么不在家?去了哪里?”
电话才刚刚接通,里面就传来谢宴白的声音。
许知宁愣了一下。
他不是陪宋栀灵去吃饭了吗?
为什么会这么早回家?
就是因为猜测他今晚不会回来,所以她才打算一醉方休的。
许知宁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回应着他:“我在外面。”
“地址。”
男人口吻很冷,落入了许知宁的耳畔时,她握着手机的手,力道都加重了几分。
许知宁把清吧的名字报出来,那边就掐断了电话。
一阵强烈的不安,忽然在她的心头涌现。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去?
许知宁回到卡座,说谢宴白可能会来后,方蕾儿拉着她继续喝,怎么也不让她走。
知道谢宴白要来,许知宁不敢喝太多,视线时不时的看向门口。
“美女,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啊?”
许知宁再次把视线望向门口时,跟前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她猛然回眸,抬眸看到了两张陌生的脸。
是两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左右,长相极其的猥琐,视线一直盯着许知宁看。
“我们自己喝就行了。”
许知宁眉头紧锁,目光泛起一丝警惕。
“喝一杯嘛,喝了之后哥哥就走……”
距离许知宁最近的那个男人,打算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可对方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就被身旁的方蕾儿狠狠一拍。
方蕾儿骂骂咧咧的声音,忽地从一旁传来:“在姑奶奶面前也敢欺负我朋友,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是不是活腻了?”
那个穿蓝色衣服的男人,面色越发的凶狠:“你谁啊你?我跟你朋友喝杯酒是给她面子,关你什么事啊?”
“这酒吧是我弟弟开的,你要是敢在这里撒野,信不信我让你被横着抬出去?”
方蕾儿迅速站起身,骂骂咧咧的。
“我管他谁开的,反正今天这杯酒,我跟你朋友喝定了!要是不喝的话,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蓝色衣服的男人,眸色愈发的狠戾,眼底全是逼人的寒意。
许知宁看到气氛僵持不下,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淡定。
虽说这是方蕾儿弟弟的酒吧,可如果真的闹起事来,终究是不好的。
“这么想喝的话,不然来跟我喝吧?”
许知宁正打算开口说话时,却有一道低沉的声音,抢在了她的前面。
这道声音落下时,蓝衣服的中年男子,面色骤然大变:“又是哪个兔崽子……”
后半句话都没有说出口,看到前来的人时,眼底泛起一阵惊恐。
许知宁虽喝醉了,但也听出了谢宴白的声音。
下一瞬,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许知宁抬起眼眸,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彻底的将她裹挟。
“谢……谢生……”
蓝衣中年男子,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眼底的惊恐更加浓烈。
谢宴白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我都从未与她喝过酒,你有什么资格跟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