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宁的脊背,忽地僵了一瞬。
沈清淮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昨天谢宴白除了给她买花和蛋糕之外,确实没再给她送过什么礼物。
宋栀灵生日的时候,好歹给人家送了一套拼图,可她生日却什么也没有送。
可平日里谢宴白对她不薄,经常给她买项链、手镯、耳环等……
就算生日不送,她也没觉得很失望。
“他该不会是没给你送礼物吧?”
沈清淮眉头微蹙,面色沉了几分。
许知宁勾起唇角,淡然一笑:“送了。”
蛋糕和花,也算礼物吧?
沈清淮没再多说什么,将她送到门口之后,许知宁就直接离开了诊所。
她没有直接开车去云山公馆,而是去了许家。
今晚三房的人都外出了,所以没人知道她回来的事。
她刚刚进入病房,就看到了母亲周雅韵坐在床头,打算拿水杯喝水。
“妈,我来。”
许知宁迅速走上前去,替周雅韵把水杯拿起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昨天我也回来了,只是那会你已经睡觉了,所以就没打扰你。”许知宁扭头看向四周:“方姨呢?怎么没见到她?”
“她下去替我拿药了。”周雅韵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全是歉意:“这么多年了,妈妈也没能给你过一个生日,实在是有愧于你。”
“没事,妈……”许知宁拍了拍母亲的手背:“我都没往心里去,你也不必计较太多,等日后我找机会替你脱身了,你再替我庆祝也不迟。”
谈到这里,周雅韵面色.微沉,眼底泛起泪光:“妈妈还能等到那一日吗?”
许知宁神色坚定道:“当然可以!”
可跟前的母亲,却下意识的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许知宁看到这样的母亲,心头泛起一阵酸楚来。
其实母亲在许家的这些年,过得特别不好。
自从得知母亲得了精神类的疾病,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后,江梅芳就要求许正茂把她关在房间里,很少让她离开这间屋子。
说句好听些是为了她的病情着想。
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就是在限制她母亲的人身自由。
母亲被关得最厉害的那几年,许知宁根本见不到她,最后用刀子架在脖子上,才得以见到母亲一次。
结果许正茂把她关进去,足足关了三天才让她出来。
“阿宁,你嫁给谢宴白已经一年了,可这一年以来,你没有任何的长进,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啊!”
许知宁的思绪,被母亲担忧的声音打断了。
她缓过神后,对上周雅韵悲痛的眼眸,心像是被堵上一块大石头似的。
既上不去,也下不来。
“阿宁,你老实告诉妈妈,现在有进入南鼎集团工作吗?”
许知宁脊背霎时间微僵。
自从她嫁给谢宴白的那天起,母亲就嘱咐她,日后必须进入南鼎集团站稳脚跟,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有足够强大,以及足够的话语权,她才能带着母亲离开许家。
到时候许正茂想左右都难了……
可是这一年,她没有做到。
“阿宁!你到底有在听妈妈说话吗?”
许知宁缓过神,看到母亲悲痛的眼眸底,泛起一丝恼意。
她赶忙开口道:“我目前有工作,但不是在南鼎集团,而且谢宴白也不知道我在工作……”
母亲打断她:“所以你目前是偷偷的在工作?”
许知宁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岂不是畏首畏脚的!你就算没有进入南鼎集团,也得抓住谢宴白这棵大树,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否则我就要死在这个房子里了!”
周雅韵压低声音,但嗓音的恨意几乎入骨。
许知宁上睫一颤。
此刻的脑海,不断的浮现出沈清淮说的那些话。
之前三房只是经常欺负她们母女俩,如今江梅芳直接想要了她母亲的性命。
她实在无法忍了!
“好!妈,我答应你,一定尽快强大起来,早日带你离开许家。”
许知宁抓着母亲的手,掌心越收越紧,浑身的气压一降再降。
周雅韵轻轻地点头,神色看起来缓和了不少,可眼底的恨意,持续的浮现。
许知宁等着母亲睡下之后,才从房间里出来。
恰好看到方姨拿着药走上来,见到许知宁后,下意识停下脚步:“二小姐,您回来了?”
“对。”许知宁阔步靠近,在她面前停下来,压低嗓音说道:“上次江梅芳给的那些药,我没在我妈房间里见到,东西放在哪里了?”
“在柜子里,被我藏起来了。”
方姨伸手指着房内,随即带着许知宁去找药。
担心会惊醒周雅韵,两人全程都没有说话。
将东西取出来之后,许知宁看着那一麻袋药,整个人气压变得很低迷。
这些东西对她母亲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毒药!
她此刻对三房的恨意,几乎抵达了巅峰。
“这些药没给我妈吃吧?”
“没有。”方姨即刻摇头:“一瓶也没有吃。”
“这些东西我全部带走了,回头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不让她吃的,如果她刁难你的话,直接让她来联系我。”
许知宁立场很坚定,面色凝重的看着她。
“好。”
许知宁拿起那一麻袋药,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楼梯。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许知宁掏出来一看,发现是谢宴白打来的电话。
刚想接起时,那边就已经掐断了。
许知宁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整。
估计是他已经回来了,但是没见到她在家,特地打电话来询问的。
许知宁开车回了家,下车之前把药放在后备厢,并没有取下来。
“你去了哪里?”
一道极致低沉的嗓音,从别墅门口的方向传来。
许知宁闻声回眸,看到谢宴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他穿着黑衬衣黑西裤,手里夹着一根香烟,那猩红的火光将腕骨的佛珠照射得越发显著。
许知宁笑意盈盈的走上去:“去看我妈妈了。”
谢宴白听到‘妈妈’二字时,面色缓和了几分。
她靠近之后,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忽然朝着她身上嗅了嗅:“那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男士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