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想法蹦出脑海的瞬间,许知宁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只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越收越紧。
半个小时后,车祸现场。
现场拉起警戒线,两台车都还没有被拖走。
谢宴白的那台宾利,左边的车后座,几乎已经凹进去了,很显然泥头车就是撞了这里。
那台泥头车,确实没有车牌号,而且也没有拉任何的货物,并且车子还非常的破旧,根本就不是新车。
一台快要报废的车,却选择在工作日开出来。
实在是蹊跷。
思来想去,许知宁可以断定,这应该就是一场提前谋划的车祸。
目标不是谢宴白,而是她的母亲。
就像上次的火灾,也是冲着她来的。
“闲杂人不要靠近,我们警方还要继续做调查。”
一个警官见到许知宁逗留在警戒线附近,忽然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许知宁赶忙开口:“我是这次车祸受害者的妻子,我的母亲在这次的车祸中失踪了,请问你们会调查监控吗?”
“您就是谢生的妻子?”
“是的。”
“已经有警方在排查监控了,不过需要点时间,您先回去等消息吧!”
许知宁心有不甘,可眼下的情况不得不配合。
她留在这里也没用,确实无法帮到警方。
本来打算开车回医院的,最后还是去了许正茂的公司。
因为目前还没有嫌疑人,最有可能策划这场车祸的人,就是许正茂。
她抵达公司时,许正茂正在会议室里开会。
秘书拦下她,但是许知宁却一把将人给推开,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大门。
“砰——”
响亮的关门声,几乎传遍了整个会议室。
所有的人,都把视线定在许知宁的脸上。
坐在会议桌正前方的许正茂,此刻的面色极度阴沉,气压顷刻间降低。
“许总,许小姐非要进来……”
秘书站在一旁,神色非常为难。
许知宁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们都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下午再说。”
许正茂的声音落下之后,会议室里的高层都迅速离开了,才一会的功夫,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秘书关上大门,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你干什么?”许正茂恼火的伸手拍桌,随后站起身来:“我在这里开会,你突然闯进来是什么意思?你也太没素质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跟我谈素质?”
许知宁恼火的走上前去,把手机直接丢在桌面上。
许正茂低头看了一眼屏幕,眉头骤然间紧锁。
他伸手指着照片:“这不是谢生的车吗?”
“是不是你的手笔?”
许知宁直言不讳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视线一直定在他的脸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许正茂面色沉下来,看向许知宁的眼睛,带着浓烈的怒意。
许知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告诉了许正茂。
听完之后,许正茂气得胸腔都在上下起伏:“谢生的人,趁着我的人不注意,把人从疗养院带走就算了,这件事我都还没有跟你算账,你却把车祸的事情都扣到我的头上来!你别太过分了!”
“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选了!”
“你可能不知道吧!你母亲还在娱乐圈的时候,得罪的人可不算少啊!这些年要不是我把她护得这么好,你觉得她还能活到今日?”
许知宁微微蹙眉。
关于母亲的事情,自从她丢失记忆之后,知道的其实也不算很多。
大多都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的。
周雅韵年轻的时候,是大陆知名的影星,因为长得太过于好看,受邀出演过很多的影视剧,甚至好几部都成了经典。
自从跟了许正茂之后,就退出了影坛,淡出了公众的视野。
“我明确告诉你,这次的事情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是我许正茂的女人,我怎么可能真的让她死呢?”
“况且谢宴白还在车里,我是疯了吗?我会做这种事?”
……
许正茂的声音,忽然打断了许知宁的思绪。
她忽然觉得他说得也并无道理。
他也许会动她的母亲,但绝对不敢动谢宴白。
尤其明知道谢宴白也在车里的情况下,策划车祸的概率几乎微乎其微。
因为许正茂的公司,日后还得指望谢宴白。
虽然这次谢宴白抢走了他的项目,但两人从未正面摊牌,按照许正茂的性子,定然不会轻举妄动的。
许知宁在屋内来回走了好几圈,思绪一直无法平复下来。
最后,她还是开口问道:“我妈妈之前,究竟得罪过哪些人?”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她确实跟一个女人有恩怨,那个女人原先是她的化妆师,听说原先是局里的,后来转业做了化妆……”
局里。
化妆。
当这几个字眼落入耳畔的时候,许知宁的脊背都顿了顿。
她忽然想起了纵火案时,警方曾经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凶手具有非常强的反侦察能力。
而且很有可能在逃离监控期间换装了,最后躲过了监控拍摄。
当这些念头浮现在脑海的时候,她的眉头越蹙越紧。
她迅速回眸看向许正茂:“那你跟这个人认识吗?你们还要联系吗?”
“我不认识她,只是之前听你妈说过此人,说是有什么恩怨,还是具体情况没有详细说,你还得回去问她本人才行。”
许正茂一副莫不关己的态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啊!总以为我想对你妈做什么,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结果你却认真了。”
“其实你妈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人才刚刚被接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
许知宁听着他在一旁叨叨嘘嘘,整颗心沉到谷底。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母亲的仇人所为,那她现在肯定已经落入了仇人的手里。
只怕会凶多吉少了。
许知宁的心头,泛起一阵强烈的酸涩和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谢宴白打来的电话。
难道他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