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什么血……
沈臣向来清明的大脑有片刻的呆滞。
直到佣人惊慌失措的又说了一遍：“夫人她流血了。”
沈臣怔怔的抬头去看阮凝。
她的裤腿上，都是血。
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沈臣的眼。
他失了镇定，手控制不住的发颤：“医生呢！？叫医生过来！”
别墅里的寂静，彻底被打破，满是杂乱的脚步声。
接下去的一切，沈臣都记不清楚了，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凭借着本能行事。
狭长的走廊上只有一股子浓郁的血气。
时间的流逝变得无比的缓慢，连耳边的声音都听不真切。
索性医生就隔着一道门，听到动静，就赶了过来。
他来时，印入眼帘的就是大片的血红。
沈臣待在原地，失去了惯常有的冷静。他的西装外套，褶皱不堪。
上面满是血，指尖都在些许的颤抖。
医生愣了几秒，还没反应过来。
沈臣已经冲上前，手指死死的攥住他的衣领，指尖泛着用力的白。
“救她！”
医生如梦初醒，当下不敢耽误，忙检查阮凝的情况。
虽说他并不是妇产科的医生，可看这状况，很快就意识到，阮凝要早产了。
他惊道：“沈夫人要早产了。”
早产……
沈臣放在身侧的手收紧，满脸仓皇。
索性管家先反应过来，早就打电话叫了医生过来。
几乎是话落的瞬间，医生们也就已经赶过来了。
等待的时间，无比的漫长。
走廊上还没有被清理过，鲜血流了一地，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不间断的，从里头传来女人的痛呼声。
沈臣站在门边，视线死死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一门之隔。
床上，阮凝躺在那里，脸上半点儿血色也没有，惨白如纸。唇角却是刺目的鲜红，早就被她给咬出了血，血不断的往外渗出。
她的胸膛不住的起伏，从她的鼻尖不断的沁出汗来。
她满脸都是泪。
房间里头，气氛紧张。
助产师上前，攥着阮凝的手：“夫人，跟着我照做。来，吸。”
阮凝攥着被子的手不住的收紧，指尖都泛着用力的白。
“呼。”
阮凝依靠照做，她的胸膛不住的起伏着。
房间里都是她的痛呼声。
阮凝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连痛呼声都变得很轻。
“不好了，产妇难产。”医生下了判决：“快通知沈总。”
下一秒，门被猛地推开。
原本呆立在原地的沈臣，猛地上前：“她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了阮凝的状况，医生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夫人她难产了，您是要保大人，还是要保孩子。”
沈臣额角青筋跳了几下，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沈总，这……”有医生想要过来阻止。
可刚到嘴边的话，在看到男人脸上阴鸷的神情时，忽然就这么止住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臣冲进了房间。
房间里头，一股子血气扑面而来。
看着刺目的鲜血，沈臣竟是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站不稳。
他按了一下眉心，冲到了阮凝的手边。
声音很轻，似是怕惊扰了什么。
“凝凝，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