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问你，你总是任劳任怨，所以沈枝筠你到底图什么？”
图什么？沈枝筠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图什么，只是她自己也说不太上来。
如果不是被逼，她又何苦嫁到林家？
“女子嫁人，还有什么可图的？”
“真的吗？”
在月光之下，二人的气氛显得更加胶着。
“是啊，邱伯母说女子不嫁人要浸猪笼呢。”
“……”
二人再无话，沈枝筠的心房是不会对林铎展开的，她对林铎实在太过了解。
了解到沈枝筠觉得自己曾经是爱过林铎的，只是从来都是爱而不得。
他是个疯子。
“太子希望我站在他那边，你想吗？”
沈枝筠原本闭上的双眼突然睁开，林铎为什么问这个？
“将军自己决定便好，我不懂这些。”
她其实很想说不，可还是算了。
“我决定答应他，因为我想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任何人看轻林家。”
他说话时激昂，仿佛自己马上就要平步青云。
沈枝筠知道这是自己最改变不了的结局。
林铎在想象自己的宏伟建设，沈枝筠却无声叹息。
罢了，林铎能不发狂伤害府里的人已经很不容易，她还在想什么。
她不该奢望的，还好没提。
要是提了，一定粉身碎骨。
“我先走了。”林铎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事。
“将军，慢走。”
林铎走后，她伸出自己的手全是汗。
就差一点她就说出了真实的想法，差一点功亏一篑。
“沈枝筠，你不能赌。”她低声喃喃。
“小姐，你怎么了？”
素眠握住沈枝筠的手，真的全都是汗。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她看着高悬在天的月亮，一步错步步错，她如果不想再踏进深渊那便一步都不能错。
一夜无梦，沈枝筠睁开双眼便能看到阳光从窗户缝里透进来。
她记得昨日刘管家说他有个徒弟，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素眠。”
“小姐，怎么了？”素眠从外头进来。
“刘管家的徒弟是谁？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啊？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是刘管家胡诌的，我现在就去查！”
素眠越发上道了，沈枝筠都还吩咐就知道该去干什么。
越是紧急的时候，沈枝筠就越需要控制感。
果然一查还是出事了，这个徒弟居然不在府中，而是在府外，但是吃的确实记在府内的账上。
不过是扣除过他自己的月例，沈枝筠不解，当铺已经给了，虽然赚不了很多银子，可一个人的吃饭钱总还是给得起的。
“素眠，你银子去查，刘管家的身世最好也给查出来，若是查不到便亮出我的身份，自然有人愿意给林府行方便。”
“是。”
沈枝筠揉了揉眉心，她真是大意。
只记得前世刘管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便轻信轻用，连这个人的底子都毫不知情。
“嫂子，朱易先生说我学得快，想让我去学堂学，让我过来问问你。”
林夕从门后面探出头来，说话轻轻的，只有沈枝筠听得见。
她原本还烦心，看到这么省心的林夕，心情又好了不少。
“你想去吗？”
“想去。”
林夕从来没有去过私塾，听说里面都是为了考取功名来读书的学子。
“好，我会让人找个女子多的学堂。”沈枝筠的考虑很周全。
“嫂子，这个就不用麻烦你了。”
上学的女子京城中少有，就算是世家小姐最多也只是请个先生到府上。
沈枝筠去找也很难。
“林夕，好好读书，以后就好好做自己吧。”
和林夕相处下来，沈枝筠才发觉自己很喜欢她身上的一些秉性。
努力的，用功的，主要是敢爱敢恨的。
“我明白！”
两人的约定就此默契定下，林夕默默努力，而沈枝筠也将心思放在自己的计谋之上。
素眠连查三日，总算有了眉目。
“小姐，刘管家的身份造假，刘管家原名刘玄与官府的黄册一样，但是年龄确实整整小了五岁之多。”
果然，沈枝筠倒吸一口凉气，身份居然是假的。
“可查出来是哪里来的人士？”
“街边的一个乞丐，当初有个捕快见了便好心登记上了黄册，不然真找不着证据。”
说着素眠就把拓印的证据给沈枝筠看，沈枝筠的头开始疼了起来。
这个刘管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那个徒弟呢？”
“那个徒弟，我还没有查出来，但是估计也是个乞丐，我找那片大街的人问过长相，居然真有相似的地方。”
沈枝筠猜的兄弟姐妹，真是一猜一个准。
“把刘玄叫过来。”
沈枝筠将那张纸丢在地上，让刘玄自己看，他看着自己原本的户籍，他惊了一下。
再去看沈枝筠，那人却已经严肃无比，下一面似乎就要问他的罪。
“奶奶！是奴才的错！奴才犯了弥天大罪，还请奶奶责罚！”
他就差把那个头磕破了，沈枝筠咬着牙有点恼，但还是让素眠去阻止他。
“刘玄，你来府上的时候，我不在。
但你顶替别人的身份，让我如何再信任你？”
如果这件事抖搂出来的是别人，那刘玄可能必死无疑。
“奶奶，我知道错了，身份确实是假的，但是我那日撞见那人生病了，他身上有个好差事，我一时鬼迷心窍便去了。”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从小就是乞丐，跟着别人学了点算盘，这才学会记账，其他皆是我来府上学的！”
他一边说一边落泪，脸上原本深色的脂粉都掉了一层，看到他原本白皙的肤色。
沈枝筠气急而笑，“你这脸还故意弄黑了？”
他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眼泪把东西融化了，他尴尬地点点头。
原本他年纪就轻，皮肤还白，为了假装那人，只能上些深的脂粉。
“今日若是别人发现你的身份，你知道后果吗？”
“我知道，但是奴才侥幸！如今被奶奶翻出来，我也算是解了心中的一块心结！不用再以假身份识人！”
他说得真诚，沈枝筠却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别人发现你想怎么办？”
“要是别人发现，我就求奶奶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