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
楼至那张脸,在凤凰火焰的光芒下,逐渐的暗沉下来,却又呼吸轻微的扫在我的脸上,染着薄荷的清爽。
很好闻。
“楼大佬,你终于来了。不然我就要被挤死了!”
君拢嗷嗷叫着,朝楼至扑过来。
楼至反手一挥,直接把他给打飞了出去。
“什么人。”
“……我是君拢。”
“哦。”楼至整了整衣角,在黑暗中,面无表情的说,“去开灯。”
“啪”的一下,灯光亮起。
楼至直接蹲下,捡起了地上的那本山海经。
“你进回来的书?”
我点头,“我看了清单上,只有这一本山海经,是硬皮装的。”
“嗯。”
楼至左手托着书,右手手指,落在书上的大树上,指腹细微的摸索着。
“怎么样?这本书是不是有古怪?不然怎么会出现那么奇怪的一扇门?”
君拢像个小弟一样,溜达回来,凑在楼至的右手边,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
“这世上,能把我强行变回真身,还维持这么久的,除了我爸妈,绝对不超过两个。”
“砰”的一声,楼至抬手自他眉心一弹。
话音才落的君拢,再一次变回了凤凰真身。
我:“……”绝不超过的两个都聚在一起了。
君拢:当我什么也没说。
半个小时后,我们三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外头路灯亮起,指引人们走向未知的黑暗。
楼至手里还拿着那本书,从头到尾,他都没做出什么评价。
我觉得那本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他愿意拿走,我又何乐不为?
结果,晚上,等我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那扇门,又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
楼至就坐在门背后,我的床上,低头正在看手机。
听到我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他从手机屏幕里抬头,面无表情的说,“走,跟我进去看看。”
“什么?”
我一脸莫名。
他却似是有些不耐的朝我走来,大长腿在我面前一拦,堵截了我的去路。
“换衣服,还是这样跟我进去。选一个。”
我皱眉,“没第三个选择?”
“有。”
“是什么?”
“给我一万块,我去找君拢。”
我还没有蔓延全眼的兴奋,就随着他这么一句话,退潮了。
十分钟后,我换好衣服,背好小包,拿好手机,站在了楼至的身后。
楼至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碰触了古怪的大门。
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大门没开启,也没有亮光。
“是不是坏了?”
坏了最好,就不用去了。
毕竟楼大佬参与的事,没一件是简单的。
大晚上的我只想休息,不想逃命。
楼至似乎也想不明白,又用力推了推,但大门还是没反应。
我正庆幸着,下一秒就被他拎小鸡一样,拎到了跟前。
“开。”
“……能不开吗?”
“别怕。我保护你。”
可跟着你更危险。
这话,我没敢说出口。
我怕说了,会变成鸡的饲料。
在心里斗争了十来分钟后,我硬着头皮,握住了金属的门把手。
入手的并不是冰凉的触感,反倒是有着火热的炙热。
那温度,让我掌心有些发烫,我象征意义上的往下一按,轻微一推,就缩回了手。
“如你所见,我也打不开。今天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我逃也似的,离开大门的范围。
楼至朝左侧轻微低斜着脑袋,一双眸子,在房间灯光的照耀下,泛起了一层冷光。
他盯着门,唇齿紧抿,眉峰也微微轻蹙起来,似乎有什么事想不通一样。
但他也没有强求,最后以书,收起了门,拿着书,就走了。
他一走,我就立刻关闭窗户,拉好窗帘,还锁了房门,就怕他半夜还会来。
毕竟这厮,每次进我房间,都是毫无征兆的。
也不管我是不是在换衣服还是其他,想进来就进来,全然没给我这么一位女性,该有的私人空间。
“古怪的人,就和古怪的门,过去吧!我要睡觉了。”
我换上睡衣,爬床,盖好被子,美美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阵高尖的唢呐声,给吵醒了。
“怎么回事?”
我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见那唢呐声,还没有停止,就起身开了灯。
自顾家事情解决后,我又把肉瘤放回了包里,就放在床边的架子上。
此刻,那肉瘤一阵阵的发出着唢呐的声音,没停止的迹象,而且肉乎乎的本身,也开始散发出一道光。
“怎么会突然这样?它从来不会这样叫的不停,是不是周围有着什么?”
我拿着肉瘤,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打开了窗户。
谁知,窗户一开,那肉瘤被风一吹,就自我手里掉了下去。
“糟了!”
我俯身去捞,却见那肉瘤里,突然长出了一只手,那只手惨白枯瘦,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从窗台上,拉了下去!
“啊啊啊——要死了!”
我吓得大叫,却迟迟没有感觉到坠落的疼痛。
直到唢呐声完全消失,我才睁开了眼睛。
周围,一片漆黑。
泥土的气息,混合在夜风里吹来。
微弱的路灯,照亮着不大的地方,大部分的环境,隐匿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隐约可以看到,周围有庞大的建筑,还有大卡车,像是一个工地。
但没有亮灯,也不见人。
倒是在不远处,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一棵大树。
我就坐在地上,肉瘤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我的手里。
“这是哪里啊?有人吗?有人在吗?”
我下意识的去摸手机,却空空如也。
我穿的是睡衣,还没穿拖鞋,踩在泥土上,隔得脚底疼。
周围黑风肆意,呼呼呼的,像极了女鬼午夜的骚扰,吓得我心,凉飕飕的。
“喂,有人在吗?”
我大喊了一声,瞬间又闭上了嘴巴。
还是没人的好,万一有人回应,那下场更可怕。
我四周辨别了一下路,都不认识,最后只能随便选择一个地方走。
头顶月牙,弯弯照,没什么用。
我孤零零的走在路上,脚底被石子磨破了皮,疼的时不时的停下来。
好几次的抬头,凝视周围后,我终于,还是停在了路边。
因为我发现,不管我走了多久,入目所及的周围环境,都没有改变过。
月亮依旧是在那个位置。
路灯的闪烁频率,也没有更改。
唯一有变化的是,月光下的那棵大树。
原本离我有些距离,我也没朝那边走去。
可它现在,却离我近了很多。
我盯着那无声息的大树,心里面,直发毛。
“该不会这么邪门吧?”
“咕噜”一声,我咽了咽口水,害怕的退后了数步。
谁能来救救我!
我骇然恐惧,指尖便在这时,碰到了一股柔软的微凉。
我瞬间一震,鸡皮疙瘩全起。
那微凉的柔软,顺着我的手指,慢慢的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