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给他卡?我都没有过。”
君拢那笑声,想让人听不到都难,我幻想着他此刻的样子,心里面儿酸溜溜的,拽着楼至的手臂,晃了晃,撅起的嘴巴,挺委屈的。
“你这是,对我撒娇?”
楼至没说,我还没反应过来,顿时脸皮子一热,松开了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下一秒,我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肩膀上,是他轻轻磕着的下巴。
“小昙,这次是我失误,才让你如此。怪我吗?”
他鲜少这样的询问,我一时半会抿着唇,没有回答。
怪他吗?
其实,是有一点点的。
在得知自己眼睛无法看到之后,我其实是怨过楼至,为什么没有及时出现的,可这种情感,最终被自我给扼杀了。
我会这样,是自己的无能,导致的,不怪任何人。
“那什么,如果你也给我一张可以无尽挥霍的卡,我可能会开心的。”
“做梦。”
我以为楼至会顺着我的话,哄哄我,哪知他异常坚定的否决了我。
“不劳而获,视为废物。”
我反驳,“可是做废物挺好的。”
“你这么优秀,废物二字与你不符。”
“我不优秀,我就是个废物,从小到大,废物和不劳而获,就是我最大的梦想。”
“既然你要做废物,那把这次的出场费结算一下,一只眼要看不清手机支付的话,我可以直接去你房间,拿你的银行卡。那只凤凰给你的金条,还被你存在银行,对吧!”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惊讶。
那会儿我和楼至还没那么熟,他怎么就知道我拿了君拢的金条?
我瞬间回想起,那几次,我在他身边醒来,身上总是穿着自己的睡衣,还有好多次,我洗完澡出去,都会看到他在我的房间。
虽然后来他学会了敲门再进来,但敲的也都是我的房门,而不是大门。
难道,他从那时候就开始盯上我了?
我瞬间一个激灵。
“怎么,害怕了?”
他松开我,轻笑冷哼,抄着手,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我抿唇皱眉,好一会儿才反驳。
“那我次次为你受伤,你是不是也得先补偿我一下?连本带利的?”
“你要我补偿你什么,除了现在你的眼睛外,你要什么,尽管说。”
“我要一个儿子,你给吗?”
“妈妈。”
我:“!!”
生平第一次,我听到了比爸爸都快的妈妈。
没有一点点的忧郁,快的让我恍惚间,还以为真的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我俩瞬间沉默,然后同时大笑出声。
我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出来了,楼至的笑声也很爽朗。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大笑,面部的线条都在笑声里变得柔和,像绽放的花朵,十分好看。
“楼至,我相信你,不会放弃我。”
我笑得仰躺在床上,用薄被蒙住了脑袋,在看不见的视线里,我眼眶逐渐的湿润。
我知道楼至是为了让我开心,暂时遗忘那些烦恼,重新振作起来,才会陪我进行这么没有营养的对话。
他甚至喊我妈妈。
妈妈。
哈哈哈哈哈……
我想继续笑,可弯起的嘴角,尝到的却是眼泪的咸涩。
如果,我的眼睛真的再也无法回来,算不算是我真正的劫难?
我想,可能,趁早适应一只眼睛的生活,也许比无尽的等待,来的更重要吧!
“林昙,以我之魂,应你之愿,若弃,则天地共焚,若成,则天地为媒,我——”
后面几个字,我没听到,以前或许可以看到,但这会儿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唯一的感觉,就是被子被收紧,隔着被子的地方,被一个重物侵占,落在了我的唇瓣。
之后几天,楼至很忙,但只要天一黑,他肯定会陪在我身边,其余时候,我知道他有更多的事要去完成。
许是授了楼至的意,木棉成了这里的常客。
几乎每天楼至前脚出门,她后脚就会出现。
一开始,就是象征性的说几句话,就坐着看电视上网游戏等等,后来就追着我问,是怎么认识楼至的,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有没有希望替她吹吹枕边风,黄了那门亲事。
我被她缠的烦了,就说会尽量帮帮忙,但最后还是得看楼至的意思。
木棉一听可开心了,和我讲了很多,关于楼家关于楼至的事,那会儿我才知道,原来楼至在楼家,是比当家族长还要重要的人。
据说,他出生的时候,身边有一朵莲台,是从母体里一起出来的,那朵莲台被拿出来的时候,还亮着金光。
而且楼至从一出生,就拥有楼家天赐的力量,其他人是一种,而他则随着年纪的增加,会的不止一种。
但随之而来的是他总觉得忘记了什么,所以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但包括木棉和林峫在内的所有楼家人,都不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
“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记得。”木棉双脚架在茶几上,吃着橘子,换着电视台,慢悠悠的说,“我曾听他说过,可能是一个物什,也可能是一种声音。”
声音?
唢呐的声音?
我第二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被我肉瘤唢呐的声音吸引而来的。
那东西,我不知道和楼至有怎样的关系,但关乎我的运程,所以我一直没让他知道。
可这会儿,他却为了帮我拿回另一只眼,一直在到处奔波,寻找真正的轮回庙,和那个神秘的男人。
那么我是不是该把肉瘤的事,告诉他?
若是可以帮得上他的忙,也是好事。
“林昙,林昙?”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木棉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神。
“怎么了?”
“是我问你怎么了吧?”她指着那边的桌子说,“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我去给你拿。”
木棉说拿手机,但半天没反应,我好奇的问,“是谁的来电?”
“陌生号码而已,不用在意。”
“哦。”
可下一秒,陌生来电又响了,木棉手指利索,再挂。
我神情一动,有些猜到是谁的来电了。
没一会儿,大门就被敲响了。
“谁呀!”
木棉吼了一声,极不情愿的站起来去开门。
我则坐在沙发上等着。
楼至的这个别墅很大,在客厅和大门之间,有一个玄关,在那边,看不到客厅里面儿。
我坐着不动,把电视机声音关低,听着门口的响动,果不其然的传来了争吵声。
我有些疑惑,“苏简这会儿来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