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是绿植？”我出声打趣道，“李叔，你这不是要造楼，而是要做绿化带吗？”
“小丫头骗子，一边去。”陆瞎子拍了下我的头，对边上脸色尴尬的李一庆说，“这事，我来问问玄大师，你也别急。至少检测出来，这些绿植都是无害的，移植栽培到其他地方，也是好的。”
“可每天都长，拔也拔不掉，总不是个办法。那个玄大师，到底能不能来？你得给我个肯定的答复。我这工期耽搁了太久，再下去，上头的那些大佬们，该有意见了。现在已经有很多媒体要来采访，说这块地怎么怎么的邪性。万一到时候楼造好了达不到预期，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当时那些门和孩骸处理掉后，我就问你要不要找人来做场法事，你偏不要。现在这样，我也没办法肯定能一定请到玄大师。这事，你怨不得我。”
陆瞎子也算是好脾气了，这样都没生气。
任何人遇到之前那事，再怎样都会图个心安，做个法事。
但李一庆拒绝了，现在还埋怨起来，真不是什么善类。
“李叔，容我多嘴一句，这些绿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得？”
“应该是上周六的晚上。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等第二天过来，就长满了绿植。那时候并不多，最近几天，却是长满了，拔干净了，第二天还有。”
上周六晚？
我震惊。
那不是我和楼至夜探医院的那晚吗？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
一时间，我心头划过好多的念头，但最终都被我扼制住了。
我换上嬉皮的模样，对李一庆说。
“李叔，你看这地长出来的绿植，绿意盎然，一看就是好兆头呀！李叔，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老天爷在提醒你，这块地，其实不适合造楼？”
“林昙。”
陆瞎子喊了我一声，我适时地闭嘴。
“老李，你别生气，这丫头口无遮拦的。”
“不怪她。这话，其实周围的居民也说过，但老陆你知道的，我放弃不了，一旦放弃，我就会负债累累，你忍心我这样吗？所以，老陆，算我求你了。帮帮我……”
我和陆瞎子从工地离开的时候，李一庆正忙着接上头的电话，据说是有电视台要来采访绿植一事。
“陆叔，你真的要去请玄大师吗？”
陆瞎子双手一摊，“不然呢？”
“那种人，你帮他做什么？帮来帮去都不知足。但凡你没给他搞定，到时候他什么都会往你身上推。”
陆瞎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但他这样，也不能不帮呀！”
“那你有没有调查过，这片地的来历？之前从无怪事发生，为什么自从要造楼开始，就怪事频发？”
“怎么，你丫头想从我嘴里套出点什么？”
陆瞎子眯眼看我。
我眉眼一挑，嘿嘿的笑了。
“看来，我有故事听了。”
我是故意这么问的，毕竟这块地是那个怪物上次仪式的目的地，眼下又怪事频发，应该和那残留的力量有关。
但也不乏与这块地本身有关。
因此，我和陆瞎子回了棺材铺，听完了这块地的来历。
人人都说，李一庆造楼的那块地，是个风水宝地。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根据本市的历史记载，在一千年前，此处，曾出现过真龙天子。
但其后为什么这块地没有变的繁荣昌盛，而是这样默默无闻，陆瞎子说，其实是因为这里曾出现过一只神兽。
三足金乌。
三足金乌是太阳女神羲和与帝俊之子。
一共有十只。
便是后来我们所见的太阳。
三足金乌，落于神树扶桑之上，昼夜交替，日日轮班。但后来扶桑神树枯灭，三足金乌，不知所踪。
根据本市野史的记载，在真龙天子之后，本地出现了一只神鸟，便是这三足金乌。
它受了伤，在这块逐渐繁华起来的土地上休憩。
但这只金乌，不小反大。
据说，其其体型大过凤凰，火焰灼热的范围大过鲲鹏。
让农作物无法生长，让人与牲畜无法存活，但人们赶不走它，用尽各种办法，都无用，所以只能搬离此处。
少去了人们的热闹，少去了生命的栖息，这里的一草一木，全部崩坏。
但没人知道，这只三足金乌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清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能听到一种悲鸣的鸟叫声。
之后的某一日，这种持续了近百年的鸟叫声消失了。
据说，消失的那天，人们在这块土地上，看到了一棵通天的大树。
树干高大挺拔，没入云层。
树枝茂密浓郁，庞大威武。
这棵树在那块土地上，出现了整整一天，而后消失不见。
再后来，有人又回到了这块土地，来的人还不少，但不管怎样努力，这块地，就是无法恢复到当年的昌盛。
于是，大部分人再次远离。
只有少数人居住了下来，就是现在这片居民楼的一些老住户。
“他们都说，这里造什么都不行。这几十年来，来造商场娱乐设施的，比比皆是。连风水大师都说是个风水宝地。但风水宝地，却给不了这些人，赚钱的心愿。只有本地的居民，过的最安心。”
“所以说，除了居民楼，什么都不行。”
陆瞎子点了下头，端着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
“居住和赚钱之间，选择了前者。”
我暂时忽略了那棵后来出现的庞大树木，细细的想着三足金乌的目的。
忽然恍悟。
“原来是这样。”
“怎样？”
陆瞎子问我。
我清清嗓子说，“我想，那只金乌，一定是想曾经的人，一直都生活在那里。可惜，自己的神兽之力，无法与人共存，可它那时候离不开，所以心里，应该对离开的人们，存在愧疚。觉得是它抢夺了他们的住所。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到今天，这块地，只能建造居民楼，供人居住，而其他什么都不行。”
陆瞎子放下茶杯，歪头问我，“那你再想想。当时人们驱逐它，肯定做出过一些伤害它的事来。可它为什么不去怨恨？只因为是神兽？”
神兽也会疯狂，神兽也会做出伤害别物的事。
这和人一样。
哪怕是圣人，也曾犯过错。
但居住地，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神兽来说，都是安心的一个家。
它离开后，这块地，只能造屋子供人居住，这就是个果。
至于因——
“我觉得可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