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雨声中，季云深根本没听清夏若草说了什么，也不在意。他拽着她往前走，她走不动，他就拖着她往前走。
夏若草几乎半个身子趴在雨水里，她衣服被磨破，腿很快也磨破一层皮。
殷红的血液混进雨水里，很快消失不见。
她看着眼前的高大身影，觉得自己太可笑。
明知道他有多狠，却犯贱地去心疼他！
她不该忘了，她大出血本来就是他害的，她如今的苦难都是他造成的，她怎么就偏偏记不住教训？！
“疼！放开……我……”
疼痛从腿部传过来，夏若草疼得倒抽冷气。
她几次站起来，企图逃脱，又被季云深拽着，踉跄着摔倒在地上。嘴里都吞进了雨水，呛得她止不住咳嗽。
季云深把夏若草拖进她住的次卧。
次卧床跟所有家具都被搬出去了，空荡荡的。
只在正中间摆着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骨灰盒，桌子前面放着一个蒲团。
夏若草被季云深按着跪在蒲团上，上百根针刺入腿部的那一刻，她疼得近乎要窒息。
她尖叫着，想要站起来，却又被重新按了回去。
鲜血顺着夏若草的腿部流出来，过于尖锐的疼痛，让她身体止不住痉挛，嘴里发出不成声调的惨叫。
季云深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俯身凑到她耳畔。
上天对他格外偏爱，他每一处都长得完美到极致，挑不出半点错处。可他此时眼底血丝密布，充斥着强烈的恨意跟厌恶，看起来像极了修罗。
“疼吗？”
“你这点疼跟孩子在你肚子化为血浆，还有岚岚自杀时受到的痛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会让她死，可她活该承受这些痛苦！
“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害死，只是为了利用我的内疚，达成离婚目的。只是因为嫉妒我喜欢岚岚，就逼她去死……夏若草，你也配称之为人？”
季云深抓着夏若草的肩膀，用力按下去，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夏若草疼得每一下呼吸都像是在自虐，她难受得要命，可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大笑。
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害死孩子？季云深，是谁明知道我会流产，也执意让我进手术室的？我要是有逼夏明岚去死的本事，我至于被你折腾得生不如死，被亲生父亲厌恶，有家不能回？唔！”
季云深掐住了她的脖子，手背上青筋蹦出。
他神色阴郁道：“不知悔改！夏若草，你真贱！”
夏若草也觉得自己贱，才会因八岁时一场偶遇，一厢情愿爱他这么多年，落得如今这种下场。
她喉咙疼得厉害，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可她实在没气力挣扎，只是认命地闭上眼。
她眼泪滚落在季云深手上，似是烫了他一下。他猛地松开她，看到她满腿的血时，忍不住有些后悔，可很快又变得恼怒。
岚岚自杀，还有孩子死时，哪个不比她现在难受？
他是疯了才会心疼她！
“杨婶，看着她！孩子头七前，不许她出来！”
季云深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决绝。
杨婶连连点头，等他一走，就冲进次卧。看到夏若草腿部满都是血，昏迷在地上，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
她端了一盆凉水，直接倒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