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戳破了一个泡沫一样，或许事实如何，在某人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不过她至死都不肯承认而已。
在白秋梨说出了无情的真相后，乾凤灵就像是骤然苍白的石像一般，无言呆滞。
对此，贤者大人除了长叹一声外，什么也做不到。
“白秋梨！”
阿拉纳的声音打破了感伤的氛围，艾族人笑容满面，快步向她走来。
看着旧友，贤者的眼神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久别重逢，早已是世事变迁，物非人也非了。
“人类，你暂且还是留在这里吧。”
贤者转过头，对着胡炀武说道：“从此以后，乾凤灵再也不能奴役你了，你也不必抱着赎罪的态度任其驱使。。。。”
还未等胡炀武回答，贤者大人温和的话语声一滞，就好像被人拍打了一下。
胡炀武看着那双温柔的黑眼睛带上了几分诧异，他也跟着皱了皱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抓住你了！”
艾族人早已近身，而不同的是，那双手并没有怀抱贤者，而是深深陷入了后者的胸口，这也是贤者大人诧异的原因。
“喝啊，还是这么大啊！”
艾族人面不改色地述说着令人脸红耳赤的话语，而白秋梨还沉浸在诧异之中，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胡炀武轻咳了一声，低下了头。
“奇怪的金灵文化。”
“你你你你！！！”
白秋梨终于反应了过来，猛地向后退去，可她终究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又怎么能够逃脱艾族战士的魔爪。
“别慌嘛，我帮你回味下孙米的感觉呀~”
阿拉纳口中吐露着虎狼之词，伴随着某位贤者的惊呼声，让胡炀武把头低得更深了。
“你不要毁我清白，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还替他守灵那么多年，说！是不是你横刀夺爱拐走了宁负青？”
“我没有！当时是他受了伤，刚好遇上我，博瑟指挥使托我照顾好他，仅此而已！”
“那他深陷敌阵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肯定是因为愧疚不敢见凤灵！小狐狸！”
“你，你不要胡乱污人清白！我没有！”
嬉闹了好一会，阿拉纳才放过了贤者大人，而后者头发衣服凌乱，连脸上的眼镜都歪在一边，轻声喘着气。
“所以你不是涟漪的母亲？”
阿拉纳轻咳了几分，笑问道。
“受伤了就不要胡闹！”白秋梨一边替她疗伤，一边回道：“怎么可能？那时候他刚和凤灵闹掰，正在气头上，向我示爱，我又怎么可能答应他！”
说这段话时，贤者大人的脸上都是微红的，虽然已经隔了几十年，但是当那位兄长般的人物嬉笑着问她愿不愿意委身于他时，白秋梨至今都无法遗忘那时的震惊和羞涩。
说罢，她有长叹了一声，看了呆立的凤灵一眼。
后者依然呆滞着，眼睛直直看着几步之遥的宁负青。
虽然只有几步之遥，可是两人始终无法接触，不完整的灵体就是这样的，由于互相矛盾的精神观测，让宁负青无法出现在这个灵界之中，除非他像阿拉纳或者白秋梨一样，是个完整的生灵。
依附着灵界而生的灵体，一旦了到了另一个灵界，会因为灵界规则的不同而消亡的。
在人类的灵界之中，宁负青是一个无情的毁灭者，虽然阿拉纳还有凤灵等人赋予了其‘金灵宁负青’的外表，可是他终究不是那个矫健的少年宁负青。
“就差一点。。。。”凤灵颤巍巍地伸出手：“就差一点我就得到了他。”
“每次都是这样。。。。”
一个心碎之人发出的声音，就像是经过了玻璃的切割一般，沙哑而虚弱。
当一个生灵历经了太多风霜后，她便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那些堆积的记忆和情感，像是迷雾一般遮盖了本心，甚至让人误认为那就是她的本心。
乾凤灵始终不明白，在她的内心中，宁负青就像是骄阳、宝石、明月，无比绚烂却又遥不可及，是世间一切美好的代名词。
终其一生，她都在追逐着那段美好的代名词，而她也深刻的明白，凭她犯下的罪行，根本不配得到它们。
若是人的灵魂真如神话所说的那般，是由兽欲和神灵相互交缠而生的话，那么乾凤灵的神灵，无疑就是一个无情的裁决者，它厌弃兽欲主导的罪行，并且设下一个又一个的圈套，折磨着它。
很早之前就分析过，只要乾凤灵能够得到他，不管是个人，还是家国大计上，她都能够圆满。
当她看着宁负青，也就是繁华富贵，美满幸福等等等等一系列人间美好的代表时，她觉得自己距离完美，就只差一纸之隔。
可是她触碰着那张纸，却死活不敢捅破。
“明明一切都是那么圆满的。。。。明明我都安排好了的。。。。”
她做好了所有准备，即使是白秋梨在此，她还是有办法引导着事情像计划的方向走去。
只是，只是宁负青他希望自己这么做吗？
他希望被自己限制，希望一辈子寄居在乾凤灵这个名字下面吗？就算是没有恶魔入侵，他真的，会对自己这个爱人满意吗？
抛弃誓言，单单就是两人之间，宁负青他会怎么选择？
“如果没有那些誓言，没有相互亏欠，你还会选择我吗？”
这句话，是她始终没来得及问出的，也是阻挡在他们之间深深不可逾越的鸿沟。
因为无论怎么看，都是她乾凤灵，一位王储，为了自己的将来，死死绑住了那个美好神秘的金灵，就像是折断鸟儿翅膀让它留在自己身边歌唱一样。
平时她不会觉得，可是一到两人独处，看着那双澄净的眼睛时，她就会犹豫，会逃避。
就像现在这样。
“我甚至给你准备完美的力量。。。。”
远在帝都的剑军水晶封印，悄然裂开了一丝纹路，其中的力量悄悄逸入这片世界，灌进宁负青的身体之中。
数万个灵魂，数万个承载着‘剑领主’之名的剑官，将会完整宁负青的剑领主称号。。。。
本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