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对胡内管的回答颇为诧异,可是当她回头时,后者还是那副卑微恭敬的模样,仿佛之前那段誓言并不是出自他口中一样。
不过这等忠心,却让涟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才那话只是激你罢了,胡大人还是好好想想,陛下希望你做成些什么,再说这话也不迟。”
“唯。”
和胡炀武分别以后,涟漪独自在皇宫中逛了起来,确认了女王陛下的确不在宫中。
“奇怪?她会去哪里?”
前面也提到过,五年的时光让涟漪成长了许多,相比于女王陛下经年累月的封闭感情,涟漪在情感方面的成长明显更加迅速。
是的,她们两母子的关系,早就从一开始的涟漪弱势,变成了势均力敌,乃至是涟漪压过她一头。
涟漪已经能够从女王大人的微弱变化之中探寻到些许的蛛丝马迹,倒不是她有多强大的观察能力,只是女王大人在面对她的时候,心灵防线变得柔软了。
就像之前一段时间,涟漪就成功从她那里套出了‘贤者’的消息。
说起来也有点意思,那个贤者的名字,并没有涟漪想得那么有书香味,相反,有些乡俗气息。
“白秋梨。。。。”
当得知这个名字的时候,涟漪兴冲冲地跑去拜见了白金城的执行官,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位前辈。
“据我所知,除我之外,父亲并无子嗣流传。”
“连旁系都没有?”
“是的。”
冷面魔男白创平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当然,她最后还是找到了有关贤者大人的消息,得知了其隐居于中部地区的事实。
就好像是命运一般,在她接受了兵主的荣耀后,便有无数的人前来帮助她。
旧帝国的遗老,荒漠中的各个部族,白金城的外区,游侠们,甚至是中部地区的居民,在听到她是剑领主的女儿后,或多或少都会提供些帮助。
但这些消息终归还是有限的,那位贤者隐居得实在是太彻底,即使他们如此大费周折地寻找,却依然无法找到其确切的位置。
所以涟漪就回来了,而且无比迫切地想要和女王大人‘亲昵’一番。
不知不觉,涟漪也变成了那种会用大人无法承受的爱意谋求利益的坏小孩。
反正涟漪已经通过数次的实验证明了,每当她做出一些祈求性的动作时,女王大人的神态就会发生极其微弱的变化。
眼神会飘忽,手指也会微微的轻颤,就像是在克制着什么欲望一般,对涟漪的要求也很难拒绝了。
这种小孩撒娇的行为,莫名对一位‘老姑娘’很管用。
甚至演化到最后,女王大人或多或少都会躲避着她了。
当然,一些重要的事情并不能用这种方式解决。
女王大人就像是一台极为精密的机器一般,一旦触及到政治等方面时,她就完全换了个人,变得狡猾而耐心起来,任凭涟漪怎么磨,都不肯退让一步。
即使如此,涟漪依旧想要和其交流一番,凭着她现在得到的情报,完全可以再激出些新情报来。
只可惜,女王大人似乎预料到这一点,因此早在涟漪赶来前,她便远去了,甚至是胡炀武都不知道其去了何方。
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似乎连蕾娜斯都带走了。
“她在做些什么?”
作为一名力挽狂澜的明主,女王最不缺的就是胆魄,谁也不会想到,这位一国至尊,竟然会远跨千里,来到了北地异界的边缘。
依旧是那副有些臃肿的皇家打扮,女王大人却丝毫不在意,任凭裙摆在草地上滑过,粘上泥土和雪屑。
她一步步向前走去,目光直视前方,眼中反着奇异的光。
“空间乱流。。。。”
身后的蕾娜斯轻声呢喃出了这句话,她脸上写满了震撼。
作为一名超人工智能,她当然知道北地的混乱空间,那是由恶魔大能引发的世界崩溃。
而且她还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形成的。
先是一位逆神的疯狂行为,给北地诸国稳定的规则敲出了一丝缝隙,接着便是一名恶魔神邸的瞥视,它花了数十年的时间腐蚀那片世界,乃至撕开了一个半永久的传送门;
在那之后,名为孙米的空间大师,用疯狂的举动和一整只恶魔大军同归于尽,让本来就残破不堪的异位面更加混乱起来。
等到第二波恶魔到来之后,整个北地直接就崩溃了。
鬼知道恶魔们到底往金灵的世界中带入了什么东西,乃至于连空间规则都崩溃了。
如今的北地异界,只剩下了一片虚无,黑红的世界基地之中镶嵌着斑驳的‘镜片’,依稀还可以看见其中的世界痕迹。
女王一步步走向这片虚无,并向它们伸出了手。
蕾娜斯不由得惊呼一声,她本能性地想要阻止对方,可既然她敢做出这种举动,就说明她早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洁白的手掌探入其中,拨开了周围的空间碎片,发出一阵玻璃碰撞声,一圈波纹旋即展开,向着周围扩散开来。
蕾娜斯看着这片‘镜子之墙’,肉眼根本无法看清这堵墙的边缘,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这里破碎了一般。
高耸如云的镜面荡起一圈波纹,向着天际扩散开来。
等到蕾娜斯回过神时,女王已经收回了手掌,仰头看着这片天地。
这片曾经生养了她爱人的世界。
“你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蕾娜斯脸色惨白,声音都有些发尖,虽然只有一刹,但是她可以很明确地感知到,这个女人对着空间乱流释放了什么东西。
女王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转过了头,侧脸上划过一道弧线,在那些光芒的照耀下,显得极为诡异。
“只是一些鱼饵罢了。”
她转过身,神情自然,仿佛做了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对了,不准说出去,蕾娜斯。”
鱼饵?那个破碎的空间里有什么?
即使信息不足,但是蕾娜斯已经感知到了无比强烈的危险感。
然而,无形的规则束缚着她,让她回应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