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众期待中,兵主的大祭到来,不知不觉里,这个节日竟然已经延续了数十年。
在这一天里,帝都的居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以各种各样的剑形饰品来纪念剑领主。
即使是曾经反对他的那些贵胄们,在这时也要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来。
行走在大路上,可以看到孩子们手中握着木剑纸剑挥舞,口中说的,都是豪迈至极的英雄语录。
陆老板不知道其他的同袍会怎么想,反正他的心中满是暖意。
上午过半时,女王大人便会在广场上出现,带头哀悼她的爱人,几十年的宣誓,演讲,似乎还没有让她的热情熄灭,每次演讲都会有一些新的金句。
而狂热的人们便会将她的话语编写成一本语录,传到王国的每个角落。
今天也不例外,太阳刚过了初升起的时候,女王端庄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高台上。
曾经由于剑官将近的袭击而受损的建筑,并没有改换地址,而是依附着那座金石雕塑的周围继续扩展。
这样一来,反倒有种肃穆的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每当金灵们看到那座雕塑时,便会想起当年的剑官众,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晶体,像是墓碑,也像是勋章。
陆老板只是静静看着那块高大的水晶发愣,连女王说了什么都没注意。
沸腾喜悦的人群完全没有干扰到他的注意,千万人交杂的声音在他的耳中不过一阵白噪音。
也因此,当这股噪音消失时,他才回过了神,看到了让人群动容的人。
“是她?!”
“露西亚城主,无冕之领主!”
站在女王身旁的人影,披着一身血色的装甲,只不过相比于战场的戎装,这一身带着披风长袍的装甲,更像是礼节性的东西。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感慨艾族也有礼节这种东西,还是该感慨对方竟然会如此看得起他,乃至于亲自拜访。
“是我退步了吗?”
又一次看走了眼,低估了客人的实力,这让他有些焦虑。
当日他和这位城主,可是几步之遥,可是他却没有看出这位的力量,还以为那个瘦长者是她的保护者。
现在看来,他错得太离谱了,艾族和剑官一样,同样都是极度尚武,长官冲锋在最前头的那种,作为上位者,又怎么可能会弱小?
只能说长久的和平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磨平了他的感知,让一针见血的生死直觉成为了假把式。
“高阶主宰,阿拉纳!”
随着女王道出她的名字,广场上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而作为回应,那位满身利刃的战士也伸出了一只手,握拳立在身前,那是艾族的敬礼。
陆老板曾经在战场上见过,那往往是艾族勇士发起挑战的信号,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值得挑战的对手配得上这样的礼节。
从这一方面来说,那些家伙确实是一群满脑战斗的莽夫。
“竟然会把这个手势作为敬礼嘛。。。。”
陆老板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难道就不怕吓到民众吗?”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一般,一声巨大的雷震响起,瞬间盖过了欢呼声。
暗红色的巨大闪电,直直从天空中灌下,把阿拉纳的身体和天空串联起来。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侥幸的话,那么这一展示,就已经验证了对方无限接近领主的实力。
“勾引天地之力,这些家伙,真是一如既往地神秘啊。”
广场上的人群被这震撼的一幕吓到了,整个世界都像是停滞了一刹。
这股雷霆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空上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就好像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又将目光投向高台上的众人,无论是女王,还是那位‘僭越’的艾族城主,都是那副平淡的模样,好像这响彻云霄的动静只是寻常一般。
迟疑了片刻后,不知是谁率先高呼了起来,语气中满是向往和尊敬。
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原本安静的人群又一次爆发出响声,歌颂赞扬着女王还有这位城主。
如此诡异的场景,让陆老板无比感慨地摇了摇头:“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想当初,在他们的那个年代,艾族还是被他们敬而远之的存在,一直被隔离在主流之外,作为外道的一种。
虽然称不上邪魔,但是不被人待见是真的。
适当如今,这些怪人,竟然光明正大地走进了帝都,还站在大众面前展露力量,这般世事变迁,如何能不让他感慨!
正当他沉浸于往事变迁时,又是一场异象产生了。
“天黑了?”
在欢呼过后,人群再次沉寂下去,对怪异的天气议论纷纷。
只有少数的强者,才在震惊中猛地抬起头,看向云层后展露的圆月。
“这是。。。。领域?!”
陆老板比谁都熟悉这种感觉,因为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还处于剑冢灵界之中,而那还是他刻意布局,再结合家族的秘术构成的。
然而面前的这个领域,竟然是凭空产生的,而且还是覆盖了大片天空的庞大领域!
和它比起来,露西亚城主展露的那一手力量,不过是雕虫小技,水平和精度都不是同一级别的!
随着那轮月亮的升起,众人只感觉心灵都被洗涤了,除了对那轮月色的向往,什么年头都生不起来。
终于,那轮银月行驶到它们的头顶,挂在了巨树的枝头。
“等等?哪来的树?”
凭着剑官的意志力,再加上家族的秘术,陆老板才能在这领域之中保留一丝理智,而正是这份理智,让他清醒了过来。
“这还是领域?!”
参天的银白色树干,就好像是银月的巢穴一般。
那轮月亮没入其中,慢慢沿着其枝干向下移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银光中传来的走路声让众人皆是一惊,清醒了过了。
那轮银月,还有星辰密布的天空,乃至是那株银色巨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一个蒙面的银纱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