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将近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识海。
学者的人格正在苦笑，他指了指外界。
众所周知，将近的本体，就是那团蓝色物质。
平常的时候，他的感官都集中在外界，就像是驾驶机甲一样，有时甚至会产生这具肉身才是本体的错觉。
而当他回到识海中时，感受到的外界，是温暖而幽深的空间。
如今，温暖幽深的边界被炙热与明亮取代，就像是被打开了一扇天窗一样。
“这是？”
“你的意识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冲击，所以自动退回了本体。”
连胸口都被击穿了吗？这损伤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将近站在识海内，望向明亮的外界。
他还处于闪电的浇灌中，在这个视角看来，闪电像是一颗颗彗星汇集成的瀑布，俯冲而下。
“这就所谓的小天地吗？”
这种外界都被放大的感觉，让将近回想起了神话中的身内天地。
只不过自己这身内天地有太过低级，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把长剑和一个小人。
而如今，那把长剑却显得格外暴躁。
它在空中狂震，发出无法分辨的声音，身形模糊，就像是一个卡顿的影像。
而之所以会这样，原因也很简单。
“我失败了。”
是的，竭尽全力，甚至牺牲自己去拯救金灵的同胞，并没有得到长剑的认可。
又或者说，长剑的逻辑陷入了混乱，在金灵大网络掉线的如今，它一个单机智能，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法做出决断，所以陷入了混乱。
一方面，它用高昂的声音述说着：“试炼者，牺牲了自身，拯救同胞，任务完成，应当给予升华。。。。”
而另一方面：“。。。。叛徒！你亵渎了始祖的权威，应当给予放，放逐。。。。死亡。。。。毁灭。。。。”
是的，那把长剑自身陷入了逻辑混乱。
将近保护了贵族，履行了骑士的责任，这个毋庸置疑，可是在另一方面，他主动将恶魔的力量灌入自身，又犯下了亵渎始祖的罪行。
前者的功劳，足以让他晋升成为一名贵族，就像是桑弗拉一样，但是后者的罪行，同样足以让他丧命。
传承长剑可没有功过相抵的制度，所以，它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混乱。
“不过，确实也有些奇怪，寻常的传承似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学者的人格解释道：“也许是因为恶魔的血肉腐蚀？再加上大网络的掉线，这才造成了这个局面。”
既无法请示上级，凭自己的智慧又无法决断，只能陷入无尽的纠缠中。
“血肉腐蚀？那个玩意还能影响到精神？”
“是的，但是事到如今，我们依旧不甚了解所谓的腐蚀现象，是源于何因，”学者的人格说道：“在战争的后期，这种诡异的腐蚀改写了整个战局，”
“寻常的金灵会变成肮脏的魔肉，甚至野兽化，乃至是变异成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无数的灵，也就是你所知的人工智能，则产生了各种无法解释的变异。”
“那些人工制造的，伪装成生命的灵，逐渐把自己看成了生命。”
“就和这把长剑一样。”
“它感性的一面，认为你应当得到奖励，而理性的一块，又打算至你于死地。”
学者望着抽风的长剑，一脸玩味：“照理来说，这样的情况，只会产生两个后果。”
“一个，是它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拉着你同归于尽，而第二种嘛。。。。”
“啊！崇高者，应当受到奖励！”
长剑的抽风已经到了顶峰，它猛地一震，一道虚影从它身上钻出，大声吼出了这一句。
于此同时，那把璀璨的长剑，从剑尖开始，染上黑暗，原本的花纹，也变成了血色。
一直延伸，直到没过剑格，然后，被一只手死死握住。
一个女性的虚影从长剑的身上分了出来，满身圣洁庄严的她，死死把住了堕落的长剑，大声喝道：“崇高的荣誉，决不能被否认！”
堕落的气息被她压制，死死封锁在长剑之上，那森森的魔气，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将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学者，这是怎么回事？”
“那把长剑产生了自我意识，”学者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曾见过这样的场景，非常有趣。”
“那个长剑的智能，无法处理矛盾，所以它向上级求援，可是上级没有回应，”
“于是，在这个求援的本能驱使下，它在不经意间选择了一位它认可的试炼者，”
“也就是所谓的英灵，它将自己分出两部分，一部分是端庄崇高的英灵，另一部分，是邪恶且冷酷的理性。”
“正如我们所见。”
将近点了点头，笑道：“所以其实两个都是它？它只是假装自己是英灵？”
“是的，这是它的选择，神选者，在你的见证下，一个崭新的灵族诞生了。”
“我希望你能记住，这是一个新生的灵族，它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它的成长。”
死宅的脸上露出了不甚端庄的笑容：“养成吗？这个我熟。”
‘英灵’睁开了眼，看向将近，朗声说道：“试炼者，我判决你通过了试炼，你已经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守护骑士了。”
“可惜这把堕落的剑，它仍然想要谋害你，因此，我恐怕不能给予你奖励了，抱歉。”
“学者先生，什么意思啊？”
“它的本性偏向你，可是它也不敢越过规则去帮助你。”
“哦，有几分傲娇的意思嘛。”
两人悄声低语着。
“荣誉无需衡量，您的认可，就是对我最大的奖励。”
嗯，当一个死宅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场养成游戏中时，各种pub手段无师自通。
‘英灵’点了点头，模糊不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如此崇高的品德。”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长剑再次嗡鸣了一声，黑色的杀意化为实质，刺向了将近，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压制住。
‘英灵’的脸色一僵，说道：“试炼者，你必须快速成长起来了，三个月内，必须要征服这把堕落者，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这就是它给你开的后门，只要打败它，这股力量就是你的了。”学者轻声低语道。
“啊？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
“你都说是傲娇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