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某人指出真相,让她得以如偿所愿地放下一切。
说实话,他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时的陛下会如此青睐宁相国了。
有些时候,还是这些死脑筋但是有能力的人更好用。
如果是宁相国在这,先不提枭首摄政王的事,他早年在长老门下学艺的时候,可以说是博采众长,至少守城是没问题的,至于摄政王,以相国极度守礼的性子,不管怎么样,还是会留他一命的。
不说空话,宁相的手腕乃至魄力,都和女王有得一拼,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放弃相国一职远走他国,却还能混出个‘无冕之王’的政绩,也算是万中无一的人杰了,非大英雄不能有如此气魄。
而之后袭杀逆神之末,教育出剑领主,枯守恶魔之境十数年,全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超凡成绩。
若不是他的坚守,那位恶魔大邪的侵蚀早就渗透了整个北地,而剑领主也不可能逃出生天,更没有之后学艺归来,为家为国铲除恶魔,建立剑军的一天了。
“现在该怎么办?”大胡子楚公竖着眉毛,气呼呼地问道:“恶魔重现,陛下又退位,民众肯定会不安的,游侠众也是心神不宁,士气不振,如何对敌?”
不得不说这个大老粗还是有些底子在的,至少基础的东西都还是懂得,虽然在小细节上很是惹人。
但是在大局上,他就很少出错,大概是笨蛋的直觉力吧,平时都要和他磕磕碰碰,但是一遇到这种大事,立马赶来和他商量了。
作为在朝堂上一起摔过跤的老对头,这一点能齐心协力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管怎么说,北方的形势是一定要盯住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司徒大公捋了捋胡子,沉思道:“你的游侠有什么消息吗?”
“没!哪来得及,就算是派人,也需要时间。”
司徒大公点了点头,感到了些许疑惑:“为何这恶魔会出现地如此巧合?”
“那艾族之人不大会拿此等事情开玩笑,他们根本就不会开玩笑!”
“消息是他们传来的,那估计也是真的,但是凭他们的好战性子,即使只有一艘战舰,也必然会警惕。”
“真的只有一艘嘛?不像是它们的一贯作风啊。”
“是的,以往的恶魔军势,乃是战舰炮火遮天,活尸异兽覆地,如果是哨兵的话,动用战舰未免又太过张扬,奇怪,奇怪。”
花白胡子的大公低声道:“莫非,它们也只是残军败将了?”
闻言,司徒大公看了他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有可能’。
“你我都知道,神使一事,并非全然虚言,恶魔大军,乃至是诸位大邪,皆是从那以后消失的。”
虽然说起来有些魔幻,但是战争有些时候真的就是这样的,兵败如山倒,看起来遮天蔽日的敌人,一旦溃败起来,竟然会只剩一艘战舰。
“我问你,露西亚城主,加上那副相蕾娜斯,有没有可能击败恶魔主宰?”
“嘶——”司徒大公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别瞒我了,那副相,绝非常人,即使不是领主,也离领主不远了,就是不知道陛下从哪里找到的这位,还如此忠诚,堪称鞠躬尽瘁了!”
这位大老粗久违地用上了成语,脸上满是感慨:“我帝国人杰地灵啊!”
看了他半天,司徒大公这才慢悠悠地说道:“那位,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乃是剑领主属下。”
“兵主属下?不对。。。。你说剑领主?”
大公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差别:“我可不记得剑军中有如此豪杰,那么。。。。乃是那炼金之器灵?”
司徒大公缓慢地点了点头。
“嘶——后生可畏啊!”楚公摇了摇头:“不过在这个时候了,也不能说他有什么亵渎了。。。。”
“唉,这器灵,终究还是成了啊,而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当年他们严重反对的东西,到现在反而成了救他们的重要之物。
“是啊,斯物有灵,则非器也,然以器驱使之,必有灾祸啊!”
沉默半晌,楚公又问道:“那阿拉纳城主呢?”
“她可是和兵主并称的高手,即使无有爵位,依然是这战场的主宰。”大公轻呼出一口气,补充道:
“这才初建交,竟然就遇见如此噩兆,若不是陛下与其旧情深厚,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不知那位身处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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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广阔无垠的北地苔原,千百年来行走在这片土地上的主人,也就是艾族金灵,又一次在这片土地上巡逻。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之中有一位外来人,又或者说是:一位归乡的故人。
“北地啊。。。。”
尽管记忆已经不深,但是胡炀武还是能够认出这片苔原。
在那些冰冷的深夜里,大雪纷飞,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灰白之中一样,而他就行走在其中,这样的梦境一次又一次地重现。
无助行走在那片世界的孩子,已经是神志不清,乃至是绝望濒死。
而那个时候,她出现了。
如同世界的主宰一般,那位陛下行走在冰雪之中,却没有一片雪花胆敢冒犯她的身躯,寒冰与雾茫在她身前分开,太阳也要现出它的身形来。
那双漆黑的眼眸,如同炙热无比的太阳一般,成为他失去意志前的最后一点视觉冗余。
“回神。”
身边的艾族人轻声说道,让他回过了神。
“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些事情。”
正当他轻声说出这句话时,才发现周围安静的出奇,仿佛刚才的提醒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几个艾族的战士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冷漠的红眼睛让他卑微地耸了耸肩,点头示歉。
他们现在可是哨兵,像他这样鲁莽的行为,很有可能导致行动的失败。
虽说如此,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带头的艾族,也就是那位阿拉纳城主大人,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种直觉,那位大人,一直在用某种手段窥视他的内心。
而这一句提醒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