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众人此刻的心情,无异于迎接新生儿般的喜悦。
自古以来,生育之权责,便被蒙上了璀璨的神权光辉。
无数的英雄才子,借由顽石降生在这个世上,然后长大成人,去完成辉煌的伟业。
一切的*,都是那块源石,若是没有始祖的力量,那些个英雄才子,只会像是随处可见的岩石一般随意堆积在天地之中,无人问津,更别提在英灵之书中写下那些动人至深的传奇诗篇。
换句话说,若不是始祖的神奇力量,整个世界将会是一片死寂,煌煌日光无人庆贺,袅袅月辉无人爱慕,天地照常运转,可却没有意义。
对于金灵们来说,那个伟大的始祖,既是他们的*,也是他们的终点。
就像是飞蛾目睹了耀眼的火光后奋不顾身一般,见证了始祖光辉的金灵,注定会遵循着那位的脚步。
“我们的种族将会传承延续,一代胜过一代,最终来到始祖的面前,亲眼见证祂的面容。”
这样的话语,代表的就是金灵们的伟大使命。
新生是传承之本,是希望之初,这样的想法,就像是本能般刻在金灵的大脑之中。
这样的理念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影响了金灵的各个方面,就比如在迎接新成员方面。
就算是一切从简的剑官们,在迎接新成员的时候,也是要有一定的礼节的。
也许在当时的时候,只是诸多剑兵中茫茫一员的老人们,还不太能理解这一礼节的意义,只当是一种例常。
可是在几十年后,属于剑官的一切都分崩离析,固执守着旧日残骸的老人们,这才发现有新成员是一个多么令人欣喜的事情。
而在那个时间点,他们也只能固执地守着残破的名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生悲凉,因为他们知道,无论他们多么坚持,终有完结老朽的一天,届时,他们坚守的一切也会完结。
唯有新生的血液,才能保证一个集体的活力,他们如此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当中枢塔人丁兴旺,来自各地的人都涌向它时,诸位老兵们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甚至当内区的那些孩子们出生时,老人们还是迎着异样的目光献上了自己的祝福。
他们多想伸手去抱抱那个金发的小女孩,甚至去捏捏她的脸颊,感受到她活力十足的哭喊,这样他们才能找到些许生命的活力,那是一点点从他们身体中流失的东西,如此鲜活的生命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遥远的记忆了。
单纯的新生儿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事情了,更别提一个新生的剑兵了。
尽管有着无数的人投奔到他们足下,想要学习技艺,老兵们也接受了,可是他们知道,这些家伙,并不是向往那个伟大的理想前来的。
他们所要的,只是一身强大的技艺,而战功显赫的剑兵们,无疑就是性价比最高的教师。
也因此,虽然弟子众多,可是能够被老兵们接受为一员的,却是寥寥无几,几乎可以称得上零。
本来霖是其中最有可能的一位,可是在一系列意外之下,她也离开了他们。
而终于,在十多年后,这个孩子还是回到了他们的怀抱,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这一切,都是指挥官的功劳。
老兵们不由得再次感慨,指挥官的回归,就像是给死气沉沉的他们重新注入了主心骨一般,他们终于站了起来。
不仅是战力和权势的提升,他们对于前路也不再迷茫,知道他们的目标依然是为了更多的金灵同胞,依然那么崇高,依然令人心望神往,至死不渝。
至于那个目标有多遥远,就像贵族们说的那样:“那群剑官,根本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他们就像是奇迹的化身。”
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的诸位剑兵,自然不会因为目标的遥远而放弃,他们只会越战越勇。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空气中的灵系之时,虽然诸多的灵印已然黯淡,可是其中依旧有着一道微光,从霖的岚兽印记,到剑领主之印,旁缀着几点星光,那便是他们这些剑兵的印记。
又数个相似的剑骑士徽记,共同聚在一个持剑的重影之下,也有一个厚重的战争装甲。
甚至当老兵们扫过一旁时,依然能看到那个凶戾的虎兽之印,在他的身旁,有几个黯淡的灵印,也有数个隐约的光点。
看着这个灵印,诸位剑兵一时不知如何说起,惋惜和感慨填满了胸口。
尽管远于这一条仅存的承续,可是那个灵印却依然熠熠生辉,就像是随时会暴起噬人的野兽。
“老虎啊。。。。”
最后,他们也只能长叹一声,道出了战友曾经的外号。
是的,这个孤立的灵印群,便是蛰伏在风沙之中的叛军们。
老人还以为他们和自己一样,早已失去了剑官的资格。
可是现在一看,他们和自己一样,虽然偏离了道路,却依然在剑领主的关辉之下。
“这样也好,希望他们能为剑官存下些种子吧。”
“没想到他做得比我们都要出色啊。”
有剑兵感慨道,那些围绕在虎兽身边的光点,不也是剑领主麾下的战士吗。
“无论如何,他们那里还是有人怀着伟大的理想啊。”
“只是我们也难以和他分享喜悦了。”
在淡淡的月光下,道场中的几人,幽幽地说着这些感慨,不由得望向了皎洁的月亮。
在仰望月亮的时候,看见那高高在上的月神,孤独地悬挂在夜空之中,仰望之人,会生出一种感同身受般的孤寂,这几乎是刻在灵魂之中的本能了。
黑夜女神,也是月神,千百年来,默默吞噬着这份孤独,就算它有着星辰相伴,可是那孤寂之情的堆积,早已将它画成了孤独本身。
在这个孤寂的夜晚,在遥远的沙漠之中,也有一位金灵在仰望星空。
这位叛军的首领,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股触动,就像是更遥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一样,于是他走出了地下设施,坐在了沙丘之上。
“是指挥官吗?”
他望着中枢塔的方向,喃喃自语:“这样也好,期望你们能够留下些种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