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得先为愚夫所行道歉，”冷不丁的，巧笑嫣然的白夫人面色一凝，低头说道：“世人都道长老乃是智慧之顶，渊博之至，可谁又能知道，凡人之所以不能成为长老，乃是因为这长老之职，却非人道。”
“凡夫有情有欲，而其中一丝一毫，皆会干扰智行，与长老之誓违背，反长老者，皆为残缺之人，无法感其情欲，只知因果逻辑。”
“行天道者，岂有缺损之理？天道圆满，方能长远，包容万物，养育生灵，依妾身所见，愚夫之行，实乃大错。”
将近静静听着，心中大致有了些许猜测。
“所以愚夫自屠戮忠良那一刻起，便失了长老之位，这才能感知情欲。”
白夫人轻抚着肚子，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不过甚是幼稚，若不然，也不会被妾身拐上床底，哈哈哈哈。”
“。。。。”将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妇人，果然是豪爽过人。
他这才回想起来，学者曾经给他科普过，金灵这个种族，由于特殊的生育方式，在很早之前，就没有男尊女贵的思想，从来都是当家者贵，而不论男女。
因此，才有眼前这样如狼似虎的豪爽妇人。
“大人你可不知，妾身年少之时，就贪念其面容，每逢祭典，妾身必至，事到如今，也算是喜祸相交了。”
也不知道这位以自愿承续种族为由拐了长老的白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在这个时间点和长老结成了连理。
大概是猜想到了将近的疑惑，白夫人笑着说道：“大战来临之时，众人皆言末日已至，妾身想着，既然生命即逝，何不向所爱之人说明心意，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没曾想到，竟能抱得美人归。。。。”
话毕，白夫人的脸上再度露出温暖的笑容，那美好安详的姿态，让将近都为之一呆。
“大人还在疑惑，妾身为何要讲些琐事吧？事实上，妾身想为愚夫辩解一番，”白夫人的脸上带着一丝怜悯，说道：“愚夫知道剑官大人肩负万民，他也希望能为大人分忧，只是嘴拙，无法言明。”
“大人也请放心，既然神使给予承诺，那战事也可安稳，等到万事落定，愚夫自然会受责罚，昏王暴君，同样如此。”
“剑官众为民竭尽血汗，到时定有大赏，”白夫人顿了一顿，轻轻地叹了口气：“到时无论剑领主生死如何，剑官众得势已是必然，还望大人铁面无私，敢于为民请命，莫像妾身等纸迷金醉，忘却使命。。。。”
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将近就已经察觉到了周遭开始扭曲，情境仿佛又发生了变化。。。。
而这一次，将近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立即转到另一个场景，而是在一段诡异的波动了，看到了学者的面容。
“成功了！”
看到他睁开眼睛，学者兴奋地一拍手。
“我为什么？”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沉浸在幻觉之中的，只是因为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幻境中，”学者指了指地上的法阵：“所以我想方法把你从长老的幻境中拉出来了。”
“至少拉出来了一部分。”
将近看着自己的双手，陌生又熟悉，上面带着的微弱角质层，说明他此刻的身份，是一位金种末端的金灵。
当他摸向自己脸庞的时候，却发现那是年轻博瑟的面容。
“以防万一，你还是先用这个身份吧，哦对了，快点过来吧，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说着，学者便急匆匆地将他拉出了房间，来到了外界。
“这是？”花了好一会才适应了骤然的强光，看到眼前场景的将近，不由得一愣。
整个世界都是模糊不清，层叠着数道光影，让人眼花，同时，那声音也好像是隔了一层玻璃纸，沉闷而低沉。
他不解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里，是程序之外的世界。”
学者解释道：“我想错了，即使是长老，也无法营造出如此完且联系的灵界。”
在他说话间，将近看到几个金灵孩子跑过，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其中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好奇地看了两人所在的方向一眼，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但下一刻，就被小伙伴催促着离开了。
“这些，都是真的？”
将近疑惑地看着小女孩跑向中枢塔的方向。
“是的，这里，就是中枢塔的过去。”
“长老是一位领主，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作为一位长老，他积攒的奥秘，已经足以指导他利用这些规则。”
“就像剑领主所作的那样。。。。”将近感慨地说道。
当年剑领主建立起那个代号为【正义之剑】的基地后，剑官们的研究便开始了指数爆炸般的飞跃性突破，有时候，他们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始祖的眷顾。
毕竟，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这样的力量，太过震撼人心。
当然，现在的将近知道，这其实是‘领主’的权限，晋升成为领主的人，就相当于从始祖那里接过了权柄，是祂在人间的代行者。
而剑领主，就赋予了自己的封地‘人定胜天’的特性，在加上剑官们强大精神力，这才扭曲了现实，乃至产生那些不可能的奇迹造物来。
那只是他本能般的认识，年轻的剑领主还不知道，作为一位领主，能够掌控的，是封地的一切，包括这里的时间！
长老所作的，就是这样的行径。
他从白金城的过去中截取了一小段，并且通过一些手段，将其变成了试炼的幻境，这才能做到无比的真实。
“在看到这里之前，我还以为这些只是传说。。。。”
学者感慨万分，和一旁的将近说道：“只可惜，他并不是一个完整的领主。”
学者轻轻拨动着烟尘般的幻境：“长老并不能完全掌控这个幻境。”
所以他们才能跳出长老设定的程序，在试炼的任务之外观看这一切。
但实际上，这也只有一体二心的将近才做的到，其他人就算察觉到时间的跳跃，也无法改变什么，唯有学者这样的专家，才有可能做的到。